“黑摩尔的剑!或者说这是罗曼的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翔精神恍惚,似乎回到多年前,黑摩尔用这把巨大魔剑为自己开启传送阵时的情景。
随着魔气在剑身上不断涌出,冰冷的杀气几乎将本来滚烫的岩浆冰封,周围的温度居然变得如同三九严寒,天空中居然飘起了紫色的雪花。
“得到我,你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所有生灵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颤抖!”
一个极度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脑海中突现,这令唐翔的思绪短暂地出现了一阵恍惚,但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虽然这个声音不断在脑中一次次地循环往复,却对他再也没了一丝影响。
而当他将目光再次聚焦塔上那柄魔剑时就是一惊,因为加纳已经站到了高塔之上,双手正紧紧握着剑柄,双目中紫光四射。
他的脚下,那跟随而来的十几名蛇人已经身首异处,显然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他入魔了!
“加纳,不要拔出这把魔剑,不然你将彻底沦为魔的奴隶!”
加纳将头抬起,目光盯着唐翔“呵呵”一笑。
“圣童阁下,你真的以为我和你合作是为了防止魔覆灭我的蛇山?或者,为了这个灵石矿?”
唐翔心中一冷,他已经知道这个加纳要什么了。
“当你们红鱼村壮大到可与蛇山抗衡,我不得不与其结盟,当远处狼山那只狼妖破境,时时对我施加压力,让我归附,我心中对力量的渴望就疯狂的滋长着。而这时,你来了,告诉我魔的强大,并会极快地获得强大的力量,我就绝定成魔了!”
他仰天大笑,“成魔怎么了,拥有绝强的力量,统御无数生灵,想一想就让我心中激动,起!”
说完,双手握住剑柄,使出全身的力量就要将魔剑从塔上拔出来!
“啪啪啪。。”
唐翔三箭连珠,全部都射中了加纳的身体,可惜力度虽强,但没有内劲附着,仅仅在他鳞甲上留下几个白点。
武徒境,不过产生了内劲,还不能外放。
一口水灵液自嘴中喷出,“震为雷,雷震动,水雷屯,电!”
水灵液在空中化成九道手臂粗细的闪电,瞬间将加纳辟的皮开肉绽,全身漆黑。
但加纳犹如未觉,已经露出白骨的手臂依然死死地抓住剑柄上,魔剑已经被他拔出了三分之二,剑锋与石塔连接处,大量魔气喷涌而出,似乎有无数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露出嗜血疯狂的神色。
“没用的,我已经感觉到魔的强大了,圣童阁下,你是这一片区域中最令我佩服的人类。和我一起吧,让整个大地在我们脚下战抖!”
说话间,他身体上那些被雷劈坏的皮肉伤口处被魔气快速恢复,同时霸道的气势也不断增长,似乎马上就要突破的灵泉境。
“坎为水,风水涣,八方聚水困龙阵,起!”
几块灵石在他周围半空组成阵法,九条水龙又一次化成水绳死死地绑住加纳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
唐翔知道他在用言语拖延自己,加速他魔化和拔剑的时间。
仓促间,只得将几块水灵石按照困龙阵的方位暂时控制住了局面,但他知道这样不过也是拖延时间而已。
因为他要用仅有的一点念力维持住几块悬在空中的灵石,一旦念力用尽,加纳就将再次破阵而出。
他一边控制着阵法,脑子一边急速运转想着办法,自己死活不所谓,但山下还有村民,还有自己的妹妹!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自己这么顾忌,还是担心小命,但咱最不怕的就是死啊!”
想到这里,他不再控制那几颗悬浮的灵石,而是向着加纳一纵,也跳上了石塔,并且贴在他的背后,用双手死死地扣住他的身体,丹田积累了近十年的内劲疯狂运转起来。
随着内劲的运转,笼罩在石塔上的魔气如同找到了归宿,化成一道旋风,直奔他的丹田汇聚,几乎是转眼间,他的丹田居然形成了一个极其妖异的太极阵图,不是黑白相间,而是紫白!
“罐,你要做什么?难道这个你也想抢吗?也好,哈哈哈,那我们就一起统治这个世间吧!”
加纳已经没了水龙的束缚,见唐翔也在疯狂吸收着魔气,以为他也被力量诱惑,居然仰天大笑起来。
“魔有什么好当的,我是来邀请你一起去六道轮回玩玩,天魔,解体大法,爆!”
他体内那轮妖异太极图极速地旋转了起来,如果能见到这旋转出来的图案,会惊奇地发现道家混沌太极理论的演化过程。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最后在更快的运转下,最后形成一个诡异的黑色灵气团。
加纳挣脱不开死死扣住自己身体的唐翔,反而使出全身之力疯狂地打算将魔剑从石塔上拔出,他预感到,只有拔出了这把剑,似乎自己就不再畏惧对方的自爆产生的威力,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当这柄魔剑拔出的一瞬间,一声巨响几乎将山谷附近的山体震塌,加纳的身体也随之被炸成无数碎块,飞射到各个角落。
当那把魔剑掉到石塔上,发出一声闷响的同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大兄!”
唐翔此时的身体也被炸的四分五裂,仅有头部连着一条臂膀掉到了熔岩湖的岸边,而他的眼前,自己的妹妹正一脸惊恐的抱着自己这部分身体,惊惶无措。
他没有再去看小鹿,而是费力地将头转向那个石塔,看向那柄巨大的魔剑时,心中又是一凉!
魔剑已经被拔了出来,似乎石塔内有着无数妖魔正争先恐后地从塔中喷涌而出,其中很多已经几乎化成了实体,汹涌的魔气直冲天际!
他靠着一口内劲暂时吊着没死,看到这一刻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迅速伸出仅剩下的一只手臂,掌心中浮现出一枚玄秘的金色符箓。
“裂字符,退!”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掌对准了那柄魔剑。
随着“退”字出口,周围的时间似乎凝固了一刹那,然后宛若时间回溯一般,魔气急速回溯进魔剑中,而无数已经爬出石塔,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有妖魔组成的风暴也如同被下方一个看不见的黑洞吞噬,消失。
转眼间,整个湖面风平浪静,那柄魔剑已经插回到原位,正随着石塔慢慢地沉到了岩浆之下,除了那十几具蛇人的尸骨,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唐翔已经七孔流血,只来得及看妹妹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山谷间回荡着他的声音。
“小鹿,封锁这个山谷,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大兄!”
唐翔死了很多次,轮回中的不算,貌似在现实中除了这次就没留下过全尸。
第一次,在无影山中被灭道雷炸成碎块,第二次,在程霖的那座河心避暑抱着个美人鱼一起也是在灭道雷下粉身碎骨,第三次,莫名其妙的的被成吉思汗墓中的阵法直接变成了空气,第四次同是在灭道雷下,抱着那个二境守塔的老头把自己炸个粉碎。
所以,他在红鱼村中没事儿就想象着这次会以什么形态复活,或者又重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不会被切片研究了吧?”
他在混沌空间中又把这个问题思考一下,最后放弃了这个无聊的问题,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对《德道经》又有了新的认识。
《德道经》是《德经》与《道经》的统称,《德经》治世,《道经》阐述天地原理与法则。
携《德经》入世、治世,可成圣人,钻研《道经》于深山迷谷,可成仙佛。
这是目前世人对它的最终阐述。
而如果真的有人将二者合一,那么他的成就会超越这两个层次,上升到一个他目前不可想象的一个境界。
圣人王?还是第四境?
他想象不到那样的人会发挥出多大的力量,但冥冥中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条路的影子。
“这经文绝对不是老子写的!不过是假托他手而已。”
混沌中没有任何时间空间上流逝的感觉,正当他苦思《德道经》隐藏的联系时,眼前闪出一道熟悉白光。
他第一时间就感到身体似乎浸泡在温暖的水中,睁眼一看,自己果然整个身体在水里,嘴上叼着一个用于输氧的管子。
他左右看了看,自己似乎被放在一个通明的大瓶子中,十分类似一个标本的存在,就是不知道这水一样的液体是不是福尔马林。
看着青色手臂和手指上那枚白色戒指,青色扳指和那支紫色手镯,唯独少了武当的那枚璇玑戒。
他脑补了一下小时候看的一部恐怖片中,一个叫爱丽丝的女主,整个人泡在营养液中的情节后,马上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果然,光溜溜儿!
然后他就看到一张惊讶的脸,一个年轻女人的头。
“太过分了,就居然将劳资扒光了,放到这里展览!”
他羞愧难当,尴尬地冲着这个女人呲牙一笑,吐出了一串泡泡……
一间明亮的办公室内,唐翔穿着一件浴袍,正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前喝着茶水。
而桌子两旁正坐着十几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女老少。
这群人正用奇怪,或者说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唐翔很肯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份的问题,他们绝对会干脆将自己切片后,拿进实验室,并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科学家的另一个定义就是疯子!
“说吧,我死了多久了,别告诉我已经公元3000年!”
“没有,唐上校只是失去生命体征一百三十二天零七小时三十三分钟而已。”
唐翔翻了翻眼皮,才四个多月,还好,想必一些事情还来得及。
嗯,怎么成上校了,难道又升官儿了?
他记得自己是少校,不过在扔下两颗核弹后,变成了中校,这还得等着中南区的授衔之后,怎么这就直接跳到上校了?
那自己再努努力,是不是可以过过当大校,或者说准将的瘾了?
他的思绪飞歪了,而这些人看着他默不作声,眼睛一直向上直翻,那个将他看光光的女人疑惑道:“所长,他是不是还没有恢复正常,脑扫描没有留下后遗症啊?”
“我正常的很,各位,这是哪里,还有我想知道边境之战的结果,是不是已经将三境打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哪个混蛋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咳咳!”
一个中年男子咳嗦了一声,“唐上校,这里是北境,我们是神州生物灵学研究所的科研人员……”
“三境已经打通了,至于你说的那个混蛋,就是我了!”
一个人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就走了进来,唐翔张了张嘴,“二小姐!”
简芳华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来到桌子前,看着唐翔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将一沓文件放到桌子上,对着其中一位看似高层人员道:“我奉命将唐上校借走,这是相关手续!”
“可是对他的研究我们还没有结果啊?”
“李所长,你要清楚,唐上校可不是什么实验对象,将他的遗体……身体运到你们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全神州最好的生命维护设备,这是军方和政府双方的命令,执行吧!”
说完,向唐翔勾了勾手指,“跟我走吧!”
二人刚刚走到门口,那个李所长奔了过来,“唐上校,还请你提供一下你死去这段时间的事情,也许这是一个打开生命之门的钥匙!”
唐翔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位科学家,要知道,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说完,就与简芳华并肩离开了这座建立在地下的秘密科研机构。
在前往北境燕京的路上,简芳华坐在车中“咯咯”直笑,看着唐翔悠悠道:“还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你可真能忽悠!”
唐翔把手背到头后,靠在椅子上,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一个十分舒适的位置,然后看着车外不断飞逝到车后的风景,淡淡道:“二小姐,这可不是我说的,好像是某位科学巨匠说的话,而我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