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他蹲在一处搭建在一侧悬崖绝壁上的杂草和树枝的鸟窝之中,在他的旁边,还有两个一身绒毛的小伙伴儿,正张着小嘴在那“呀呀”鸣叫。
现在唐翔心中既感到无奈,又感到稍许欣慰,“这鹰的寿命不算是很长吧?”
知识贫乏的他,如果知道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生命可达七十多岁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会郁闷到死!
这只雏鹰前期的生活,几乎就是在掠夺两个同伴食物的过程中渡过的,直到有一天,一只稍显体弱的雏鹰因为抢不到太多来自母鹰衔过来的食物,最后饿死在巢中,并被老鹰直接扔出了巢外,他才深深体会到,自然界中动物之间的竞争在幼年时就已经开始了。
他很希望自己附体的这只也会被自然法则淘汰掉,但事与愿违,这个小家伙极其的活跃,凶性异常,居然在某一天老鹰不在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兄弟直接扔下了高高的悬崖!
这就让唐翔极其的震惊了,难怪世人都用“鹰爪子”、“扁毛畜生”和“心似鹰隼”来形容一个人的凶残恶毒,这个品种的鸟儿果然是不负这些赋予它们的词汇。
没了竞争,这只雏鹰的身体开始逐渐成长了起来,春去暑来,夏去秋收,再初秋时节,这只已经出具规模的小鹰的翅膀已经可以扇动出有力的气旋。
然后那只老鹰就将它推到巢穴的边缘上,一只铁翼用力一扇,就将它从高高的悬崖上拍了下去!
唐翔以前听说过这样锻炼小鹰飞翔的必学课,但看着急速下落的小家伙,自己也是吓的不轻,虽然他很希望被摔死,但此时却开始为这只鹰加油鼓劲,“张开翅膀,用力拍打,用力!”
这小鹰开始也是慌乱不已,但在接近地面几十米处,突然激发了鸟类天生的飞翔能力,双翼一展,将下落的速度减慢,同时忽闪了几下翅膀,就一个滑翔的姿态迎风而起,然后迅速飞回了自己的小窝儿。
迎接它的则是又一次被拍下悬崖。
半个月后,这只小鹰已经可以在巢穴附近的山中自由翱翔,唐翔也非常享受这种飞一般的感觉,自己名字中带了个翔字,这回算是真的体验到鸟瞰高山大地的至高心态。
然而,还么等他高兴几天,老鹰突然有一天开始按着小鹰厮打,然后极其残忍地将它的翅膀尖部骨骼全部折断,之后又把这只断翅的小家伙扔下了悬崖!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他懵逼,估计这小鹰也是迷糊,但也不能就这样被摔死呀,所以这小鹰极力扇动着血淋淋的断翅,有惊无险地再次飞了起来。
就这样,一个多月后,当断翅再次将骨骼愈合后,这只小鹰的翅膀更加的强壮,扇起的空气推力也更加圆润平衡,如同凤凰涅槃一般,真正的成为了一只合格的鹰隼!
然后,那只母鹰就将它赶出了这片领地,任其自生自灭了。
而唐翔也在其中悟出了几分道理,“那只雏鹰展翅,翱翔天宇之前,不都经历了众多艰苦与危险?而自己同样正经历着这一切,当我有一天真正了解这方天地宇宙,那么,何处不是我自由翱翔的天空?”
这只鹰飞出了这片山区,越过一片无垠的戈壁沙漠,在经过一片人类聚集区短暂停留的似乎,唐翔突然发现,这里似乎不是在神州境内,而且城中居住的全部都是西方面孔,穿着黑白抹布袍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这是到什么地方了?”
还没等他看明白,这只鹰突然看到下方一堆柴草上有一只正在挣扎的兔子,然后一个俯冲就扑了过去!
“你个傻鸟!这特么是人类设置的陷阱啊!”
他刚刚骂完,这只傻鹰已经将那只兔子抓在了自己的爪子上,就在振翅准备起飞时,这柴草中突然伸出一双带着厚厚手套的手来,一下就将它的脚腕抓在了手中!
鹰的尾羽是制作箭羽最好的材料,这样的箭羽射得直而且远,一般只有社会等级地位很高的人才可以拥有这样的箭,价值不菲。
所以就诞生了以抓捕鹰,大雁及其他鸟类,收集羽毛去贩卖的职业猎羽人,这在古代几乎是所有地区都曾存在的一个事业。
鹰的力量虽然十分强大,甚至能捕捉小型的羊犬,但还是不如人类,所以即使这只鹰如何去挣扎,啄击那双有力的大手,依然被紧紧的禁锢着。
不足半小时,已经精疲力尽的小家伙儿再也没了刚刚的英姿,浑身酸软地任其宰割,唐翔也虽然心中不忍,但想到可以马上魂归故里,却也是有些期待。
这时,那双手的主人才从柴草堆中蹿了出来,此人身上只用一块残破的旧布包裹,本来很白的皮肤似乎久在烈日下炙烤,已经便的微微发黑,不到十几岁的脸上却是充满了为生存留下的呆板和木讷,唯一可以看出年轻活力的,就是此时眼中惊喜的目光。
“那达库率叶特!”
他惊呼一声,马上抓着这只鹰就向远处的一个简易石屋中跑去。
唐翔能看出这孩子的惊喜,心道:“难不成这只鹰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少年跑到破烂的石屋中,一个看着年纪很大,但实际也就四十多岁的男人正躺在一个破旧的床板上,一条腿已经齐根折断。
这个男人看着少年手中的鹰,眼中也充满了惊讶之色,嘴里说着一种奇怪的语言,并马上让他将鹰装进了屋中一个不大的木笼里。
唐翔在笼子里观察了一会儿,却也不见人来拔出小鹰的羽毛,心中便有了判断,“这只鹰可能是一种极为罕见,或者年幼的原因,似乎活的更为值钱,难道是要卖给有钱的人家去驯养?”
这让他想到了一种古老的训鹰方法—熬鹰!
看着木笼上那个木制的插销,只要他稍微动用一点念力就能将之打开,但见了这一家的困境,心中一动,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第二日,这少年用一块黑布将这笼子罩住,带出了家门,似乎走了很远的路程,然后唐翔就听到了渐渐喧哗的人叫马鸣之音,应该是到了一个集市上。
但这少年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穿过这个集市,又走了不久,便开始用一种哀求的声音在和什么人说话。
最后,一声开门的声音响起后,便来到一个十分安静的场所,听这少年的动作,似乎是跪在了某个地方。
几息后,眼前突然一亮,一个身穿整齐黑色袍子,脖子和头顶都戴着一层金色项圈的男人出现了在眼前,打量了一眼后,眼中也是一阵激动,口中喊了一句“安纳思。哈沙雅!”
说完,便围着这木笼转了几圈,眼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是欲望,或者是希冀。
他将手中一个小小的布袋轻轻抛了几下,然后就放回腰带中,眼神一狠,就要挥手做一个动作。
唐翔在他眼神突变之时,就感到事情不妙,这人似乎并没有给与这少年报酬的意思,反而是动了杀心!
没有时间细想,他毫不犹豫地将念力投向了这人的脑中!
这第七层坐忘经已经被他改的面目全非,其中却有一个另他自己都感到心悸的变化,那就是可以侵入对方大脑,暂时控制其行为,十分类似于“摄魂大法”这种邪门功法,如果他能参透到之后的层次,甚至可以直接摧毁神念低于自己之人的大脑,或者说取而代之。
那么这种功法就是那传说中极其恶毒的道术—夺舍!
那人脑中突然被一道意识侵入,这道意识明确的命令他不得伤害这个少年,不然将全家遭遇不测,神将会降罪到这片土地。
意念一闪而逝,但他也马上明白了什么,在这片被各种神灵统治的土地,被其降罪将是极大的惩罚。
他马上跪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地向天空膜拜,最后将那个装满钱物的布袋双手交到这少年的手中,并多递过去一枚金戒指。
而此后,这人也并没对这只鹰做什么驯服的举动,只是每天用新鲜的肉类喂食,不久后,已经被关进一个金丝制成笼子的小鹰再次被蒙上黑布,被人带到了一个更加富丽堂皇的建筑中。
本来想马上逃走的唐翔对此产生了好奇心,他想看看这只鹰最后会被带到什么地方,难道是皇宫?
如此几次辗转后,这只鹰已经没了之前的野性,脚上套着一根黄金打造的链子,链子的另一端则是一个用黄金宝石打造的笼框,每日吃得变成了更为华美的骆驼及新鲜禽类肉食,并被带到了一个全部由巨石和金银宝石打造的宫殿之中。
当那黑布打开之时,唐翔便被宫殿上端坐的一个女人和她周围的护卫惊掉了下巴。
这个女人身穿金丝制成的袍子,手中拿着一柄想着巨大灵石的权杖,头上是一顶弯月型头冠,白皙且英气的脸上,看着十分具有帝王的气势,而她的眉心处,居然又长着一只横着的银色眼睛。
“这不是装饰,这是一只真正的眼睛!”
唐翔看着那紧闭的横目,无比坚定的下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