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仙儿发出这一击,已经是将隐藏在体内那道灵气殆尽,若不是被控制在半空,此时早已倒地不起,心中暗叹,“如果能拉近一点距离,这人必会重伤,可惜了!”
项应宗早已没了之前戏弄的心思,将手中银笛插到腰间,两只手已经漆黑如墨,“蚀骨腐肉,摄魂成幡!”一道黑紫色,带这令人作呕的腐蚀摄魂之气便直接扑向了战仙儿的前胸!
他已经打定主意,必须将这女人的魂魄摄到一面鬼幡之中,使其不得轮回转世,不然她背后背后那个神秘宗门必然会将他挫骨扬灰!
而此时暂被双方忘记,如同拆线牵线木偶的唐翔,却突然有了动静,“太极气!”
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出现黑白两道浑圆的太极图,右手的凤鸣刀已经被他收回戒指,左手也放弃了控制蔓藤去遮盖自己的春光外泄,而是将自己所有能够调动的木系灵气全部输入到五条根须之中,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蔓藤球,然后就挡在了那道攻向战仙儿的腐气之上。
那气体腐蚀之力极其恐怖,一沾到那青绿色的蔓藤,几乎是眨眼间就将之腐蚀成恶臭的气态,也同时沾染到唐翔的身体上。
唐翔的冰肌在这气体下马上开始出现坏死,腐败,然后就是脱落,之后,他的肌肉、内脏也开始不断地被侵蚀掉,最后,他那碧绿色的玉骨也开始变得斑驳起来,而他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
但只是这么一息时间,唐翔已经趁机冲到了项应宗的面前,眼中闪出一道金光,同时裸露在外的两排牙齿上下张合,似乎正在大笑,同时左手已经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进而将之抱住,骨骼中仅存的一点儿劲力激发,“梯云纵”一起将两人推向了城外的一处残桓废楼之中。
然后一道念力传进项应宗的脑中,“老家伙,让你尝尝爷爷最强一击的滋味吧!”
项应宗眼角微冷,“你难道就不明白自己与我的差距呢?一口气就吹死的蝼蚁!”
说完,他将右手抬起,一下就将唐翔的骷髅头掰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只见这具骷髅斑驳的指骨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截散发着恐怖黑色闪电!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战仙儿看着离自己二百余米外的一处废楼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之后那种绝强的雷劫之威便传到了整个城市上空,一阵飞烟乱石过后,之前的那座楼早已不见,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唐翔!”
说完这两个字儿,她就晕了过去,并从空中掉了下去。
不久,那处大坑的上方浮现出一点及不可见的金色光点,唐翔只来得及看一眼正在坠落的战仙儿和远处急速飞来的青色遁光,便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漆黑的混沌空间。
他没感觉到项应宗的记忆,这说明那家伙并没被炸死,应该只是重伤昏迷了,“哎,这灭道雷的威力还是小了些,如果我能跨进一境修为,开了灵气大湖,在不断地用灵气滋养,应该不止这点儿强度吧?”
最近他作死的次数比较多,前前后后居然已经三次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身体能给他留点渣渣,方便他之后的复活,而现在,就等着会跑到谁的身上,度过什么样的生活了。
白色的光再次如约而至,当那道光柱将他牵引出混沌之后,唐翔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依附在任何人的身体之上,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望无际,浩瀚如缈的星空,而他依然是一点金星的意识形态。
他有些傻眼,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就这么悬浮在一片宇宙中孤独地闪烁着,“剧本不对啊,这样的状态到底会维持到什么时候?不会就这么一直飘着到永远吧?”
他试着活动一下,还好,没有附在其他身体上,自己还是自由的,他看着一个离自己似乎很近的,却很明亮的星体移动了过去。
绕过不知道多少陨石,很多次差点被宇宙间的乱流冲走,但那颗星体似乎越来越远,他不知道时间的流动,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几天,到最后,他放弃了这个目标,停留在一颗巨大长条状陨石上开始沉思。
从自己记事开始,到被父亲抱着去了幼儿园,第一次与一个小女孩拉手过家家,再到高中辍学当兵,再到家中巨变,然后就是自己跳上那座无影山,开始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自己如此拼命的练功是为了什么?为了长生吗?还是像宋远桥一样,为了能与师傅一样,站在仙桥上,看一眼那个不一样的风景?
为了神州的生灵吗?也许有那么一点,这也是他对自己唯一的一点肯定,仙侠、仙侠,如果没有了侠义之心,单单只为了力量而活,那么人生是不是太过无味了一些?
有的人为了权力谋算天下,有人为了金钱毫厘计较,有人为了力量抛妻弃子,有人为了生灵舍身取义……
那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亲人吗?没有。
爱人?也没有。
长生不朽?做一块没有感觉的石头有什么好?
为了蔚蓝星球的上的生灵?他感觉自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一个小小的武道大师境修为去谈天下,实在是可笑。
“道理,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哪怕是一个寻常百姓,为了柴米油盐,一样是他们的生活之道。而我的道在哪里?”
唐翔开始回想自己一路走来的收获,自己的人生才还没过半,虽然有那道四九命轮压制着,但他已经很有信心突破到武道宗师境,只是八十岁的那次大劫?自己能否活到那个年岁还是未知数。
同时,他也经历几段不一样的人生,喜娃子这个人,一生可怜可憎,为了复仇算是做尽了坏事,他拥有的就是一颗隐忍,残暴和复仇之心。
宋远桥,一个心向阳光,充满正义和儒雅的人,一生为武当和汉人天下奔走,从而耽误了自己的修行,唐翔很肯定他如果有了私心,那么在六十多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一个比肩一境修行者的武道大宗师!所以他是一颗无私之心。
阿剌黑?这只能算是一个虚幻出来的人物,而且被自己操纵着,但却通过他看到了蒙古人的凶恶残忍,铁木真的冷血,这让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战争,那就是毁灭之心!
还有那个短暂的尹志平,虽然他现在怀疑这个老道是假死,但他当时的心境却是为了整个重阳宫的道统得以传承,这是守护的心。
而其他所得,无论是那株神秘的树妖,还是脑中的那座青塔,甚至是神兽白泽,对他如今来说只能是助力,但却不能为他指明道路,这样的他,注定要随波逐流,碌碌一生。
唐翔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那卷传自火龙道人的《道德经》,在北境仙武学院的时候,他特意将古往今来各个版本的道德经文和注释专研了许久,但与这羊皮上说记载的意境相差太多,甚至他怀疑这本经书并非出自老子之手,而是在老子出现之前非常久远的年代,只不过偶然间被老子得到,并按照自己的理解写成他自己的《道德经》,传给了尹喜而已。
而那些他还没有理解的东西,自然被记载到了这卷羊皮之上,不知什么原因流传到了张三丰的手里。
“那么,我就用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你吧!”
他在这种玄学上的造诣自然不如张三丰透彻,但那老道却极少在宋远桥面前提到自己关于在这经文的上的理解。
现在唐翔想来,第一是因为宋远桥还没有入境,而第二个原因就是他将这些全部传授给了五徒弟张翠山,只是可惜那张翠山却没有逃过兵戈之劫。
他自然也不如宋远桥,但在武当生活几十年的耳渲目染之下,却绝对不输于后世的玄学大师,那些人在《道德经》上的注释,在他看来是十分幼稚的。
“要想窥探其中之妙,就需要有一个目标,那么,就从《坐忘经》第七层的功法推演上入手吧!”
这《太上老君坐忘经》在第五层就断了之后的功法,而第六层也是他通过《道德经》上的一些理解推演上去的,给他带来的好处就是念力空间得到了极大的拓展,同时使体内劲气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但他却不知道,自此开始,这套功法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修行轨迹,向着一个未知,却是有期可盼的方向延伸了下去。
宇宙阴暗而冰冷,时间在这里廉价的几乎可有可无,空间同样是浩瀚无际,不知过了多久,这颗硕大的陨石已经飘离出原来的那片空间,被一个具有极大引力的神秘力量牵引着,向着一个更加复杂的星云中飞去,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而那片星云,却是如同一颗巨大的鹅卵,散发着晦暗的彩光,似乎正在孕育着新的星空,神秘而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