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剑刃划过,又是一条人命。
面具男子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转身看向最上面的位置,缓缓开口:“从此以后,罗刹与我再无干系。”
随着话音的落下,伴随着瓷瓶落地的声音,叶知微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一次,他终究是解脱了。
人人都说江南好,眼下看来倒的确是个好地方,至少,有烟火气息不是。
温情,不对,在这里该叫她温故里,来了这么些天,一丝线索也无,真不知道流沙手下那群人是怎么办事的,等这次事了了,是该算算总账。
“把这人给我轰出去,银子都没有还想喝酒?真当我这新月楼是收留乞丐的不成……”
只瞧了一眼,温情就挪不开眼了,这身材,这相貌,只不过,就是有点儿脏,算了,她勉强还能忍受。
一声响,胡子拉碴的男子不情不愿的半睁开眼,顺着银子落地的轨迹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拿去买酒吧。”她一个鬼谷的恶鬼头子,能施舍一个乞丐也算是行善了。
女子笑魇如花,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凉薄。
复闭上眼睛,踢了踢那锭银子,懒洋洋开口:“小姑娘,要是真有心就给哥哥我去装一壶。”说着还拍了拍挂在腰上的酒葫芦。
哟,讨个酒还这么傲娇,有意思。
一个飞跃,从二楼翩然而下,白色的裙裾随风飞扬,看呆了一众行人。
谁知道,温情手还没碰上酒葫芦,一条长鞭就朝着她甩了过来,一个旋身躲过,下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箫,看向来人。
“想吃我家主人豆腐,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前半句还挺硬气,后半句就有些力不从心,不过,相思才不会承认面前这女子长的是真漂亮,就算漂亮,那也是一个女流氓。
眼珠转了转,温情故作惊讶状:“呀,这该不是妹妹的情郎吧,你可别误会,我不过是……”
话未说完,半躺在台阶上的男子像是刚刚睡醒了一样,揉揉眼睛站了起来,看也没看温情一眼,嘟囔道:“相思,快给我打酒去。”
眼看着两个人走远,温情勾了勾唇,朝着那看热闹的人明媚一笑:“再看可是要给钱的。”说完就飞身回到了二楼,她可还饿着呢。
“主人,刚刚那个女流氓明显想占你便宜,你怎么躲都不躲。”相思撇了撇嘴,显然是还在想刚才那事儿。
喝了一口酒,叶知微抬起胳膊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嘴。
“不是让你在王府好好待着,到这里来做甚。”
相思亦步亦趋的跟着,听到这话,不满的开口:“你一个人出来逍遥快活,把我丢在王府无聊死了。”
知晓她好玩的脾性,叶知微也懒得说教,只叮嘱别惹是生非,就自己走了。
刚才那个女子,武功不低,要是相思真跟她对上,恐怕,非死即伤,按照这丫头的性子,说不定会回去找她。
想到这里,叶知微转身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相思回到断桥边,一眼就看到了倚在二楼栏杆处喝酒的女子,正要上去,就碰到一个毛头小子。
撞了人,江缘连忙道歉。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少年长的眉清目秀,相思摆了摆手,没忍住叮嘱了一句:“急什么,小心点儿走。”
一抬头,二楼的女子正要离开,相思急了,连忙喊道:“喂你别走,刚刚还没打完呢!”
又是她,温情瞧了一眼四周,却没看见方才那男子,不免有些兴致缺缺,趴在栏杆上,好笑道:“小丫头,你确定要跟我打?”
有热闹看,四周的人自然不会错过,更何况这女子还生的如此貌美。
不一会儿的功夫,周围就被围的水泄不通,本急着回去的江缘也留了下来。
“瞧不起我?等会儿要是把你脸打花了可别怪我。”这样说着,便一个飞跃到半空,手中的长鞭如同游蛇一般朝着温情的面容去。
彼时,叶知微已经赶到,却没急着出手。
一把抓住长鞭,温情微微收敛笑意:“小丫头年纪不大,招数还挺毒辣。”不过,再怎么毒辣能比得过她?
飞身而下,正打算随便耍耍算了,余光瞥见躲在人群中的某人,顿时改变了主意。
扯着鞭子一个用力,将人拉了过来,手还没碰上女子脖颈,就被突然飞身而来的男子一个隔挡挡开。
扶住失力后退的相思,叶知微看向巍然不动站在原地的女子,冷声道:“我这奴婢不懂规矩,姑娘莫怪。”
有意思,温情把玩着手中的玉箫缓缓走近,笑道:“公子言重了。”
与此同时,握着玉箫的手突然抬起冲着男子去,叶知微眼睛微眯,迅速的向后俯身,电光火石之间抬手抓住了女子握箫的手腕,温情也不甘落后,另一只手也成掌朝男子面门而去。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纠缠不休,一直斗到湖面之上才稍稍停歇。
两人站在竹筏上,各居一头。
四周桃花盛开,倒影在湖面之上,别有一番绰约风姿,若不是两人之间这剑拔虏张的氛围,选选看去,倒真像一对泛舟湖上的璧人。
“小女子姓温,字故里,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女子武功果然高深莫测,过了这么多招还能面不改色,自己已经有点心力不足,再纠缠下去恐怕于己不利。
“在下叶长安。”
“叶长安……”喃喃着这个名字,女子忽而眼前一亮,笑道:“长安,故里,世人都说长安归故里,长安,你这名字莫不是将就着我取的吧。”
疯子,叶长安懒得与她多说,转身飞到岸上,拉着相思便要走,却又停顿了一下,只听他说:“姑娘果真是奇人。”
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完,这世间就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子,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话未免太伤人,故而他才隐忍不说。
叶长安,真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