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四护法打探来的情报,他们换班的时间非常频繁,留给温情一行人救人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三个人进了屋,眼前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屋子,甚至没有点蜡,而三个人连摸索都不需要,就知道,这房内一定有暗门。凌湘刚才去了上风口,见到了这房子从外面看对比里面,似乎北边多了一块,便用手指了个方向。
三个人往北墙走去,根据温情的经验,暗门一般藏着机关,但是这房间非常小,藏有机关的可能性不大,于是她最终在墙上的字画后面找到了那扇暗门。
三人鼓捣半天,终于找到了打开门的方式,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幽黑的通往地下的台阶。台阶深长,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五护法掏出一个火折子,凌湘示意自己留下,于是五护法和温情便进了地道。凌湘留在屋内,开始布置一些简易的机关,并且将毒药放在了各处,以方便万一有人闯入,自己可以为他们两个争取一些时间。
顺着楼梯,似乎走了很久,两个人缓步前行,温情只感觉这段路格外漫长。没多久便豁然开朗,眼前像是一座地底监牢,地牢中散发着恶臭,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和血腥味道以及泥土味道的混合,又夹杂着骚味与馊臭的泔水味。
这味道,让五护法和温情只想作呕,五护法将自己衣服撕下来一条,绑在了温情的口鼻处,才又撕下一条捂住自己的口鼻。
地牢很大,有不少房间,温情一一从门上的小洞中看去,有的地上已经是一堆白骨了,有的是腐烂的尸体,还有一些是看不清面庞但身材枯瘦的将死之人。
而这其中,似乎还有一位妃子。温情知道她是妃子,完全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虽然肮脏破烂,但是不难看出是上等的丝绸,以及衣服上的绣花纹,手上还握着一样东西,可以推测出的确是一位妃子,不过这妃子,怕是已经死了多年了。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直到两人走到最尽头的地方,才在里面的监牢里,看到了阿兰的身影,五护法急忙将门锁劈开,两个人冲进了监牢。
阿兰靠在墙角,身上的血已经干涸,地上也被侵染了不少血迹,一条腿已经明显被钝器砸断了,上面的肉也已经腐烂,爬满了蛆虫。
温情痛心疾首,从兜里掏出了凌湘给的药,赶忙给阿兰服下。
阿兰却撑着最后一口气,推了推温情的手,“情情……”她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抬起头时,温情才看到,她一只已经瞎了的眼睛,脸上满是血迹。
五护法虽然难过,但他也知道,阿兰,不可能救活了,甚至可能撑不到她离开这座监牢。
“苍……苍云玉珏……”阿兰边说边大口吸气,可是胸口的伤,让她的呼吸变得很艰难。
“兰姨你别说了,我带你出去。”温情作势要抱起阿兰,但是五护法拦了下来。
“情情……我……我不行了,你……听我说。”阿兰轻轻摆摆手,温情就跪在她身边,但是这么近,声音都听不真切,像是飘着而来的远处的声音一般。
“玉……玉在你父母……手里。”
“兰姨你别说了,我不管那玉在哪儿,我救你出去,你先把药吃了好不好。”温情泪如雨下,看着往日照顾自己细致入微的人,今日却躺在地上,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眼中满是苦涩,“这玉……凤凌天想……想据为己有,嫁……嫁祸你父母。”阿兰气息越来越不稳,像是只吊着这口气,就为了等温情来一般。
“旧……旧屋,凤凌天的旧屋……”阿兰这句话说完,便没了力气,温情眼睁睁的看着她咽了气。
“兰姨!!”温情趴在阿兰的怀里,又开始运功想救活阿兰。
这时,口笛声突然传入耳中,虽然声音非常小,但五护法还是听到了。
计划中,并没有提到还会再次吹响口笛,直觉认为此事不妙,顾不得眼前已死的阿兰,五护法拽着温情就离开了地牢。
温情撒开五护法的手,“放开我!!我要救兰姨!”说罢又跪到兰姨的身旁,把身上的药统统倒了出来,想要喂给兰姨,“兰姨你吃啊,这药很管用的。”
五护法见状,只能将温情再次拉开,温情大怒,一把拍向了五护法,五护法毫无防备,被她拍了一掌,趔趄着后退了两步。
“活着的人才更重要!”五护法气急,说完又拉着温情往地牢外走。
许是被这句话说得清醒了,温情才明白自己刚才有多幼稚,人已死,是救不回来的。“对不起。”
“无碍,南边传来了口笛声。”五护法并不介意刚才温情拍的一掌,只把自己听到的口笛声说与她知道。
“口笛?”温情也顿感不妙,跟着五护法两个人加快脚步出了监牢。
凌湘守在屋里,看着从地下出来的温情和五护法,又看了看温情身上斑驳的黑色血迹和脸上的泪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一时之间也难以控制情绪,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南边有口笛声,怕是有变,我们……我们赶紧离开吧。”说到离开两个字,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阿兰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尽管她们情谊深厚,可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凌湘匆匆把之前放置的药瓶装了起来,三个人便打算直接从西侧门出宫,直接与元清等人汇合。
其余人应该也听到了口笛声,自是不用再去通知了。
元清和邵怀两个人准备好之后,元清掏出口笛,使出内力吹响了它,没多久,便有一众罗刹阁的人出现。
这是出乎他们意料的,原本,元清与邵怀不过应该是制造一些民间混乱,分散兵力。
不过这样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