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
对方:“是啊,独清他现在还在解毒,身体什么个情况也不清楚,交予他,我也不安心。”
可是交给她,也不合情理啊。
明明,上次晚上,这个被称为疯子真人的男人,还想对自己图谋不轨。
她想了想,还是道:“似慧真人,这样不好,我实力也不强,怎么能看管这样的重物,您还是找其他长老代为保管吧。”
对面的男人捏着玉的手,收紧,横在空中,没有放下。
眼神还是像个温婉的女子一般,背对着太阳看着她。
她也不慌不忙,和这人对视。
良久,似慧真人才道:“好吧,是我考虑不周,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讲,确实不在能力范围之内。”
“嗯嗯。”
男人笑了,调皮地提出了另外一个请求,让人不好拒绝,“那我前院的花,能替我照料一下吗,这你可不能推辞啊,不然。”
他一字一句地吐出来,“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可是会生气的。
这可不像开玩笑。
明明他自己的池塘没有鱼,上次看周围也没有什么花,除了那一堆在夜晚有些奇怪的植物。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照料的。
但是这人的话,却不容自己拒绝。
可是,谁让他威胁的是颜少宫呢?
她偏偏不愿,“不好意思呀,真人,我照料这方面的技艺实在是丢人现眼,就不祸害真人精心照料的花了。”
再一次被拒绝的真人,脸色和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越发温柔。
“好吧,随你。”
辞别真人之后,颜念寒去了绕指柔。
看着女人远去的身影,似慧真人那双眼睛中,才慢慢浮现出怒气。
但是她却并不知道,因为人已经到了这个闻名的风月场所,绕指柔。
老鸨现在是她忠心耿耿的下属,花钟。
可能里外换成了自己的人,她真是哪儿哪儿都舒坦。
花钟见到自家上司,一进来就调戏美人,有些无奈地上前,掐着嗓子。
“哎哟,仙子也是来这儿寻乐子的?”
“自然是的,不然来你们这儿干什么?”
“那仙子跟我来吧,我来替你介绍一下。”
说罢,花钟就带着颜念寒上去,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屋子门外。
颜念寒问道:“人,在里面?”
老鸨不服刚才的谄媚,一脸正色,“是,少宫主。”
“这几日,有没有什么情况,比如说,有没有人出现在他周围。”
花钟摇头,“没有,我们的人全天暗处看守,小山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出现。”
“这样啊,”颜少宫眯了眯眼,没道理啊,哦,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出现的人实力远远高于看守的人。
“你下去吧。”
闻言,花钟转身离去。
走之前,还给了自家上司一个暧昧的眼神。
接受到花钟眼神的颜念寒表示,不,情况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那种人。
哎,真不知道在自家下属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推开了门,男人正在桌子上,手指夹着黑色的棋子,面色沉静,不喜不怒,发丝简单地挽起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蛋。
很乖的模样。
她走进了桌子,下棋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似乎太投入了。
看了这个棋盘,轻笑一声,执了一个黑棋就下在上面。
“喏,五子连线。”
小山:?
他下的是围棋,这女人在说什么?
“你终于来了啊,我等了你很久。”
一句话,小山说的倒是有点委屈。
“乖孩子,这不是最近有些事耽误了吗?”
嘴上叫着好孩子,手却轻轻覆上他的脖子,亲昵又致命。
她道:“来,我们谈谈一些事情。”
小山脸上并没有什么害怕之色,“什么事情。”
“关于,我那个蠢弟弟,梦华池。”
“嗯?我不知道此人是谁。”
她定定地看着男人,手已经用了些力,指甲划过对方脖颈的皮肤,“真的不知道吗?”
小山睫毛颤动,慢半拍地展现出害怕之色,“我真的并不知道。”
问不出个所以然,她送了手,“行,那来说说,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安域人。”
“我的意思是,你们。”
“小山不知道。”
很好,又问不出个东西,她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入了口,是一股辛辣。
不是茶,是酒。
一种很烈的酒,具体叫什么,她不记得了。
她笑了笑,“你不怕我会杀了你吗?”
“您要杀小山吗?”
清秀的男人倏然牵上她的衣袖,两眼无辜,似乎不明白为什么。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确实让人狠不下心来,她探测这人的实力。
只有融合,很弱,与她相比起来,似乎一只手就能捏死。
但是,真的只有融合吗?
她觉得这个时候下手,不是什么好决策。
还需要些时间。
等待等待,平静了起杀意的心,才缓缓道:“你的尊上,不来救你吗?”
安域果然是个好地方,无时无刻都在锻炼自己的耐心和心平气和。
“小山只是个不起眼的人物,弃了也就弃了。”
呵,这话她真信。
“我不久,要去一趟明光城。”
听到明光城这个名字,小山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嘴角微不可闻地向上翘了几分。
他道:“小山知道了。”
“你和我一起去。”
“嗯?”小山脸上有些讶异,道:“好。”
她的打算,也挺简单的。
这样一个有趣的人物,放在自己身边,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真是期待。
门被敲响,是花钟,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比如说上次她吩咐的事情的结果。
被留在房里的小山,再次看向自己的棋盘。
自己的手指还夹这黑子,迟迟没有落下。
轻轻地叹了口气。
是白子赢了,自己的黑子也没有什么必要下了。
瞧上那个被女人下的白子。
“我的棋艺真是不怎么好呢。”
花钟也不想打扰颜少宫的春宵一刻,但是这边的事情又有些紧急。
看到自家上司从里面出来,就赶忙领着她到了地下室。
整个地下室光线都比较昏暗,简易的木板床上是一具具的尸体。
神梦宫的人下手还是很干净利落的,本来尸体的完整度还是比较好。
但是此时的尸体,每一具都被开膛破肚了。
花钟神色凝重,屋内的另外两名下属纷纷上前行礼。
空气里是腐朽和血腥的味道,颜念寒看着这些皮肉都被翻了个遍的尸体,“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两人在尸体上弄了一阵,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一块血淋淋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心脏。
花钟道:“这是心脏,但是不完全是本人的心脏。”
颜念寒疑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手指指向了心脏的一个地方。
“这上面有另外一个部分,应该属于某种蛇物,藏得很隐蔽,我们一开始都没发现,要不是一次意外。”
颜少宫:“什么意外?”
“咳,”花钟有些不好意思,另外两人面上也有些不自然,难以启齿才道;“我们其中一人,有些小癖好,喜欢吞食心脏,那天晚上没忍住,不小心吃了,就中毒了,第二天被人发现倒在牢房里。”
她又解释道:“是一个千鸟阁的外门弟子,本来看他对医学有些研究,才让他打打下手,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已经严惩了。”
“哦,这样啊,倒是他因祸我们得福。”
这个弟子也是胆大,不知道忍忍自己的口腹之欲吗?
蛇物吗,她仔细地瞧了瞧那颗心脏。
花钟道:“他们大部分人心脏都是这样。”
颜念寒眯了眯眼,好家伙,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眼皮子底下下手,果真是猖狂。
派人去比对这上面具体的蛇物,另外她也给莫道尊者传了个信。
又回了小山的房里喝了些酒,聊了些不痛不痒地话,才回到第五峰。
远远瞧去,又是一个男人站在离自己小屋子不远处的地方。
是墨独清。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回来,转身就走,步子快得很。
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她也懒得想太多,反正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回邪域了,径直回到房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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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执法堂的牢房里,一男一女对坐把欢。
某胆子很大的堂主道:“你确定要这样干?”
“嗯。”
“噗,我都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当初看你还一脸单纯善良的模样,没想到啊,”他顿了顿,道:“或者,我该问一句,你是谁呢,苗柔。”
对面的女人笑了,“堂主在说什么啊,我就是苗柔啊。”
“是吗?”他不信。
“是的。”
两人相顾无言,廖嘉言走了,临走前说了一句。
“这次,我会帮你,但是。”
后面的话,两人都懂。
女人答道:“你的报酬,我会亲手奉上。”
“我自然是相信。”
廖嘉言本来想回一峰的,中途转了个弯,去了第五峰。
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他想要找个人分享一下。
比如说,某个姓颜的女人。
刚躺在床上的颜念寒就被人给打扰了。
她道:“哦哟,这不是廖堂主吗,怎么,来散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