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她端着药碗，直接往嘴巴里灌，面色都不带变的。
怀柏看着医书，余光却瞥向喝药的女人。
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他也算是摸透了。
这女人就是个两面派，在他面前，喝药面不改色，在他的山绣师姐面前，就装成一副不知人间疾苦，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兔。
啊呸，臭不要脸，肯定是对他们的山绣师姐别有想法。
怪他们的师姐太优秀了。
撇开胡思乱想的心思，他专注于手上的书籍。
医修和其他修士不同的一点就是，修医需要阅读大量的书籍，一边是各类草药，一边是药方，还要学习各种前人的经验。
医修的功法和其他的功法也不一样，大多都没有什么攻击力，只会让自己的身体更强壮健康，其他的更像一种他们行医的工具。
他们的灵气更容易被其他人接受，简而言之就是，更加没有攻击性，很容易让别人身体以为是自己本身的灵气，不会排斥。
好不容易开始真正把书看进去了，一双手抢过去，他不悦地抬头，道：“颜念寒，你在旁边乖乖待着不好吗？”
“不好。”
捣乱的某人自顾自地翻着书，扫了几行，好家伙，字她都认的，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了。
没意思，有重新扔给男人。
见到自己的书被这么粗暴的对待，怀柏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你！”
后者笑嘻嘻，一点也不带慌的，“是不是很想揍我呀？”
他：“我不打女人。”
“嘁，是不打还是不敢打，”眼睛弯弯，颜念寒弯腰，一手撑着下颚，继续捉拿这个小医修，“我可是知道你的小秘密。”
这段赶路的时日，也不光是男人在观察她，她也在观察男人。
比如说他在遇到山绣的时候，会很紧张，经常从坐着变成站着。
比如说有山绣师姐的地方，他的眼神大半时间都放在师姐身上。
又比如说，自己一调戏山绣，对方就看自己，并且事后还威胁自己不要靠近山绣师姐。
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一个事实。
那就是，怀柏喜欢山绣！
这就说的通了，为什么小说中怀柏刚开始非常讨厌女主苗柔，因为山绣喜欢墨独清，墨独清喜欢苗柔，他自然是很厌恶这个令心上人伤心的人。
嗯，很有道理，她十分赞同自己的推理。
怀柏“啪”地一声，把书放在桌上，冷笑一声，“我有什么秘密？”
桌子下，垂下的一只手紧紧握着。
颜念寒一脸严肃，说出自己的猜想。
“你喜欢你家的山绣师姐，对不对？”
脸上的疑惑，转瞬即逝，他的神色变得紧张，眼睛微微睁大，咬牙切齿道：“胡说八道！”
而位于女人视线盲区握拳的手，却放松下来。
见到男人这副模样，颜念寒给予理解的眼神，安慰道：“装什么装，山绣美人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换我，我也把持不住。”
“我……”
男人的声音变小，视线下移，脸上有着些许羞涩之意。
她歪头，脸上满是笑意，“别害羞嘛，讨好我，我给你传授几招？”
“哼，我才不用呢。”
怀柏拿着书，就下了马车，此时正好是队伍的休息时刻。
她坐在怀柏的椅子上，拨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
山绣啊，哪里都好，除了一点。
爱杀人，这个不算毛病的毛病。
她也很奇怪，表面上的山绣，可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虽然性子冷淡了一些，但是对待弟子或师长都很亲切礼貌，完全不像是她所见的，那个杀人狂魔一般。
随行的这几日，她除了观察这个后面出场的毒仙男配怀柏，还额外地注意了女配山绣。
克制，冷感，温柔，极度刻苦。
这些是山绣在她心目中的印象，现在还要再加一条，嗜杀。
一路上，凡是遇见的“异类”，也就是吸收异灵的人，都被山绣打上标记，晚上杀害。
每次杀完，还一副修为提升的模样。
真是……很像那些走火入魔的修士，可山绣没有，她神智正常。
她也知道，山绣很厌恶邪修，但是不至于会对还没走上邪修这条大道的孩童，下手吧。
这些日子死去的，绝大部分都是孩童。
她现在有伤在身，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山绣。
在一次，山绣杀完人，处理完尸体后，人并未走，反而看向她这个方向。
山绣：“你该出来了吧，看了这么多天。”
哦吼，被发现了。
她走了出去，山绣的眼里也并不惊讶，仿佛早就猜到了。
颜念寒：“晚上好啊，山绣美人。”
山绣冷淡地“嗯”了一声。
颜念寒瞥过尸体所在之处，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后者十分坦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残忍。
“如你所见，杀人除害。”
蹙眉，颜念寒问道：“你觉得你这是在除害？在我看来，他们只是孩子。”
山绣给了个“你不懂”的眼神，“这些都是未来的邪修，要及时除掉。”
笑了，就因为他们现在的不同，所以就认定会走上那条害人的道路吗？
“那你为什么不明目张胆地杀，反而在夜里偷偷地杀？”
山绣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在保护他们。”
好一个冠冕堂皇地发言。
颜念寒：“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话落，山绣的速度很快，她擒住颜念寒的手腕，后者也不挣脱，任由她的触碰。
半响，山绣放开了。
颜念寒挑眉，“你怀疑我是邪修，要杀我？”
对方没有回答，默认了。
她笑得更欢，“很可惜，我不是，现在还要杀我吗？”
美人脸色很冷，比今晚的月亮还要冷上半分，莲口轻启：“不杀。”
看着美人离开的身影，颜念寒：“你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一直仰慕的师姐居然是杀人狂魔，啧啧，真不知道你的那些师弟师妹会怎么想。”
山绣的步伐没有停的意思，声音淡淡。
“随你。”
毫不在意的模样。
“一个星期后，你走。”
颜念寒笑了，原来不是完全不在意啊，那这就好办了。
还有差不多两天，就能到玄凤宗了。
自从上次和山绣坦明了之后，她就在美人面前越发地放肆。
烤了个野猪，她亲自喂给绣绣美人，后者一开始当然不从。
她笑嘻嘻：“还有七日。”
避开的身影顿住，老实地吃了下去。
蹙眉，山绣咀嚼了几下，都没咽下去。
见美人这副难咽的模样，颜念寒闻了闻烤猪，尴尬道：“咳，可能还没熟，吐了吧，绣儿。”
山绣：……
逗我呢。
从三车明目张胆地溜到二车，里面空间很大，坐了好些玄凤宗的女修。
他们见来人，微微一愣，原本谈笑的声音戛然而止，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听到，山绣师姐让这位仙子暂待在三车的。
山绣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人是想玩什么花样。
来到山绣面前，颜念寒朝其旁边的仙子抛了个暧昧的眼神，后者脸色一红，露出了然的神色，然后让开了位置。
施施然地坐在美人旁边，她道：“绣绣。”
山绣：“你出去。”
她很淡定，“还有……”
“嗯。”
“我要和你一起坐。”
山绣无言。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上面是杂乱的绣纹，手帕有一定的厚度。
她递给山绣，“特地送给你的，绣绣美人，你看我对你多好。”
周围的其他仙子眼睛余光瞥向手帕，丑是真的丑，自家的师姐怎么可能会要？
这人应该好好练练绣技，再来追求他们家师姐才对？
山绣师姐确实没收。
只听见那浪子道：“还有七……”
话音未落，手帕就被拿走了。
颜念寒微微一笑，一缕头发落下，挡住了她地视线。
将这缕头发别在耳后，偏头间，余光瞧着窗户外的某处，挑衅地轻轻扬眉。
山绣从一开始地抵触，到后面对颜念寒时不时地亲近，变得习以为常。
甚至还能从中举一反三。
颜念寒假装崴脚，泪眼汪汪，“绣绣，扶我一把。”
后者面色不变，淡定地扶着这作妖的某人，“下次崴脚，也别捂肚子好吗？”
被戳穿的颜某人放下肚子上的手，“好的，下次我注意。”
山绣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她索性直接把人直接靠在美人身上，“绣绣，你真好。”
山绣：“嗯。”
旁观这一切的玄凤宗弟子，把掉落的下巴捡了起来。
而女修们大都表现得很淡定，毕竟自从这个流氓溜进二车之后，经常这么“调戏”师姐。
师姐也是奇怪，现在都开始顺从了。
莫非……
一个粉红的猜测在玄凤宗的队伍里流传，对于民风开放的玄凤宗，他们是最喜欢谈论这类事情的。
特别对象还是他们禁欲的山绣师姐，虽然之前都猜想，师姐可能对墨仙君有好感。
但双方的接触实在是少得可怜，准确来讲，山绣师姐身边少有亲近之人。
这个流言自然也传进了两个当事人的耳朵里，颜念寒一脸暧昧，贱兮兮地说道：“要不告诉他们，我们其实有个孩子。”
山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