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绣停下脚步,转过身,剑光一闪。
她手中的剑就直指颜念寒的咽喉,只差一寸,就能刺破雪白的肌肤,喷薄出鲜红的血,使她丧命。
使这个误她心神的人彻底消失。
“颜念寒,你一个邪修好大的胆子,还敢来安域!”她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眸中闪烁一丝寒光,声音冰冷。
“哎呀,绣绣美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嘛。”颜念寒撇撇嘴,一脸委屈:“实在是太惦记绣绣美人了。”
“少跟我油腔滑调,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山绣地脸色难看,剑离颜念寒更近了一分。
脖颈上被划出一条红痕。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颜念寒收起了嬉皮笑脸,凝视着眼前的山绣。
也有很久没见了,她的绣绣美人长得更有韵味。
单看五官,在修仙界确实说不上出色,然组合在一起,又这么迷人。
山绣垂眸,手腕翻转,剑尖朝下。
颜念寒伸出右手抚摸着她的飘散的秀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
一股强劲的剑风从剑身上吹向颜念寒,后者的衣服随之飘舞。
“为什么不来见我?”山绣的声音低沉,似乎随时都能够爆炸。
她不明白,为什么知道颜念寒选择避开她时,她会这么难过。
颜念寒是邪修,她厌恶邪修,却对她厌恶不起来。
甚至还亲自打破底线,去凌霄宗救她,虽然最后没有把她就出来,反而还用了她一张传送符。
倏然,山绣被抱住。
抱她的那个人身上一点也不温暖。
她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我的绣绣美人,原来这么想我啊。”
“不想。”
“好嘛,不想就不想,是我想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来……”
“就像你说的,我是个邪修,而你是玄凤宗光风霁月的山绣仙子。”
不用明说,两人都知道这话的意思。
她不愿牵连她。
“颜念寒,你是我的朋友。”山绣难得说出强势的话,“我不准你再说类似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被众人所驱,那我……”
剩下的话被颜念寒的捂住。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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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在他的面前。
“墨独清,刚刚我的剑好看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用那双比夜色还沉的眼睛凝视着她。
颜念寒一点也不介意,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这人总是给她的惩罚送来借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颜念寒强硬地把他压到巷子里,身子依靠着墙,右手拿着一个金色的项圈,含笑地看着墨独清,道:“墨独清,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呢。”
她手中拿的是奴隶环,那日醉生梦死楼里,老鸨给她的。
它的作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戴上的人将会成为一个奴隶,不能违抗主人。
墨独清的视线落在那只玉手中的项圈上,随后垂下眸子,睫羽落下一片阴影。
脖子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咔嚓”一声,项圈就被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眼前的女人擒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她。
她的右手食指上戴着奴隶环的控制戒,正被她缓缓的拨动。
与此同时,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墨独清的脖子蔓延至全身。
“跪下。”
是女人淡淡的声音。
“扑通”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膝盖就磕到地上。
墨独清猛地抬起头,一片愕然。
引入眼帘的女人却露出满意的笑容。
“果然听话了许多。”
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不带一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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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念寒因晏白的插手,没有进繁花盛会的决赛,她倒是想看看,却被孟美人告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于是她便来到看起来像是收破烂的铺子,啧,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的。
嫌弃地跨过门口的垃圾,她踹开木门,“李载阳!”
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声,颜念寒眉头一皱,从破烂中扒拉出一个脏兮兮的人。
“有事?”他懒洋洋地撩着眼皮,看着颜念寒,“哟,这不是颜少宫吗,噢不对,你好像不是我们的少宫主了。”
“来找你问点事。”
“不知道,没听过,我好累。”
“……”
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逼她动手。
颜念寒冷着脸,拽着他的领子就揍了他几拳,下手不带留力的,对方闷哼几声。
“这就是你问事的态度?你到底搞没搞明白你的身份啊,颜念寒。”
他的语气还是懒散的,不过后面三个字却咬得极重。
“呵”颜念寒一手把他的又长又乱的头发撸上去,露出他的脸。
出乎意料的干净,他狭长的眸子似乎有些惊讶,随即又讽刺地睨着她。
“怎么,前任少宫主,连我这样的人都下得去手吗?”
藏在他衣袖下的手,却是紧握着。
颜念寒细细地打量他,倏然一笑,道:“小胖子,是不是太久没见,让你皮痒了?”
李载阳一顿,“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那个被你扔进魔物窟的人了?
“我倒不知,你居然还活了下来。”
颜念寒的手落在他的脖颈处,或轻或重地捏着,声音宛如他曾经的梦魇。
“乖乖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你清楚的,我不会心软。”
李载阳笑了,眼里射出灼热滚烫的目光,仿佛一瞬间腿去了惫懒的伪装。
“我一直都很清楚。”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有多么喜欢你,多么想把你做成专属于我自己的傀儡。
可惜,那些蠢货笨手笨脚的,还好他们已经被魔物窟吃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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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载阳,曾经是千鸟阁的一名成员,小时候胖胖的,和孟锦诗不对付,颜念寒捉弄了他几次。
然后找了一个机会,把他丢进了魔物窟。
不是因为他针对孟锦诗,而是……
那些陷害她掉进魔物窟的人,她顺藤摸瓜,查出了还有这不知名的小胖子的痕迹。
无非是一个人,她那时已经是少宫主了,直接就把这个小胖子扔进了魔物窟。
没想到,他还活着。
从他口中得知的另外一件事,占据了她的心神,她留了李载阳一条命。
反正他也活不久。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安域就真是个笑话。
而僧之的所作所为也有了解释。
她处理完规划的一些事后,繁花盛会也就结束了。
意料之中,晏白夺得魁首,把清皇水给了颜念寒,一连几天都被他拽出去练剑。
不舍昼夜,她觉得自己都快累散架了,又是顶着月色回来,衣衫因酣畅淋漓的练剑有些不整,人也是气喘吁吁的。
不过也有好处。
她突破了元婴,迈进出窍。
“给我倒杯水。”
茶壶就在眼前,可颜念寒就是想让墨独清动手,她撑着下巴,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地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
她端着茶杯轻轻抿着,神色莫名。
突然觉得自己,还挺适合干强取豪夺这件事的。
她这几天闲下来就折腾墨独清,从一开始还能看见他屈辱愤恨的表情,到现在,对方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看了墨独清的上上下下。
她唇角微勾,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眼睛微眯,掩住里面侵略的恶意。
“墨独清,你离得那么远干什么?”
“很怕我吗?”
——这话还用问吗,事实不是明摆着。
颜念寒没搭理阴阳怪气的半魂剑,她继续对男人说道。
“过来。”
墨独清一步一步挪地很慢。
终于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她的手一下子就落到了他的衣领处,撩开……
这夜的灯火晃得格外剧烈,帘子遮住旖旎,窗子被风吹开一个裂缝,也没人有心搭理。
清晨。
颜念寒揉着脑袋,穿上外衫,喝水冷静下自己的脑袋。
真是色智令昏,当下就是情绪很复杂。
老实讲,她没想上,后面墨独清状态有些奇怪,一不小心就被他扑倒……
然后当时美色当头,就这么顺下来了。
不怪她,她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甚至还想来根事后烟。
半魂剑心情也复杂。
——你……
“咳咳咳,清心寡欲,长命百岁,这几天天干物燥的,容易上火。”颜念寒干笑几声,又瞥了眼床上的墨独清,干活干的皮肤都透着粉色,比清醒的时候要温顺不少。
昨天太晚了,她只好随意地清理了下,叹了口气,把准备的好的衣服放在床头。
她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不至于让孩子光着。
照常接到来自晏白的传信,她只好拖着身子去赴约。
颜念寒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床上的墨独清就睁开了眼睛,他凝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片刻,骤然咬住自己的手,紧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呜咽。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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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盛会结束,琉光门的众人也要准备回宗门了,晏白邀请她也一起走。
理由是,她答应陪他练剑。
很霸道,她嘴角抽搐,不过还是同意了下来,她本来就要去一趟北方,和琉光门在一起,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事。
邱俊毅一个晃神,前方的女人就没了身影,他着急地东张西望,好不容易才逮住她空闲,身边没有晏白的身影。
“小兄弟,跟着我干什么?”颜念寒还是以寒严的形象示人,她打量了几眼这几天一直偷偷看着她的人,纳闷自己应该没有暴露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