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颜点了点头,“说吧。”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应当多想着活着的人。”子诺的声音不大,在这冬日里似暖阳。
绯颜笑了笑,“我知道,只不过故人难免会想起的。”
“子诺可算得上王妃的故人吗?”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绯颜一下一下抚着自己的肚子,嘴角一抹淡淡的笑,“为什么这样问?”
“不过是脱口而出的罢了,害怕哪天再相见王妃会忘了子诺这个救命恩人。”子诺将头低的很低,声音中带着戏谑的笑意。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忘记你和你师傅的。”绯颜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来人。
子诺闻言笑了笑,但是心底却似刀割,他其实是想问,如果我死了,你会像记得萝儿一样记得我吗?会想起我吗?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个问题。
秋雨和那来使赶到一块来了,只见秋雨手中拿着伞和汤婆子匆匆而来。
而那来使一身降红官袍,由林峰带着缓缓而来。
秋雨抢在了前头,顺便让子诺去营帐中搬来了一把椅子,拉着绯颜坐下,将手里的汤婆子塞进绯颜手中,将伞撑开。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秋雨才不急不缓道:“王妃,您身体精贵着,可别着凉了,王爷要死知道了该心疼了。”
绯颜原本打量着那使者的目光落到了秋雨身上,“本妃会注意的。”
秋雨替绯颜撑着伞,抬头看了看那来使,心下有些不悦,对你齐国皇帝也有了杀意。
一般来说使者多是文官,可是很显然,齐国这次派来的是一个武将,这架势怕不是来说和的,是来挑事的吧!?
绯颜优雅从容的坐在椅子上,虽然说没有茶水什么的,但是绯颜坐着的一举一动,小到一个神态,无疑都透露出了这个人的高贵和那掩盖不住的气场。
“林将军,你先退下吧,姜南军那边还需要整顿一番。”
林峰有些不放心,在犹豫时,秋雨给了林峰一个眼色,示意林峰退下。林峰想了想绯颜的实力,行了礼退下。
“末将告退。”
绯颜看着林峰离去的背影,随即看着那使者笑了笑,“实在是抱歉,在这里和您谈军国大事。”
那齐国使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长着络腮胡子,那双手由于常年拿武器变得十分粗糙,浑身都透着武将的气息,也难怪别人不看官服也能一眼就看得出是武将。
听了绯颜的话冷哼了一声,“女流之辈,本将军要见王爷。”
绯颜笑了笑,“我就代表了王爷,将军有事就同本妃谈。”
“笑话!我奇络从不与女流之辈论军国大事。”声音中带着不屑。
绯颜嘴角的笑越来越深,“本妃也从未听说过战场来使是武将的,你觉得本妃凭什么与你一个武将论事?”
奇络被绯颜堵的脸色彤红,“你!?”
绯颜笑出了声,“本妃怎么了?”
秋雨却觉得绯颜的笑声带着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子诺弯要,在绯颜耳边轻轻道:“王妃,小心身子,切不可情绪波动太大。”
绯颜看着那被气的说不出话的奇络,“本妃不会对没用的人动怒的。”
奇络被绯颜的话气的不轻,他的女儿是萧凰的宠妃,他奇络更是开国功臣,对于女人,他从来都是看不起的,只觉得是玩物。
不想今天被绯颜看不起,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绯颜看着久久不说话的奇络,凉声道:“齐国皇帝难道是让你来发呆的吗?要谈什么就说话,本妃耐心有限。”
奇络虽然心底百般不情愿,但是这命令到底是皇命,他还是要听的。
“本将军来是遵循了皇命而来,皇上请王爷去城中赴宴。”声音中带着些许高傲。
绯颜闻言笑了笑,“王爷军务繁忙,去不了,去回了你们皇帝。”
奇络话音刚落就听到绯颜那嘲讽的话,当下心里就腾起一股怒意,“妖妃!”朝绯颜啐了一口。
秋雨当即不悦了,与此同时不悦的还有子诺,两个人当即升起杀意,却都被绯颜的笑声惹的褪去。
“妖妃?这个夸奖本妃倒是喜欢。”
一身红衣恰似火,在这白雪皑皑中是何其的醒目,那剑眉微微上扬,若此时此刻萝儿这定会退的远远的,因为这是绯颜发怒的前奏。
“本妃原本想着在这里召见使者有失礼仪,但是看样子是本妃太礼貌了。”
奇络竟莫名的有些心颤,他是历经沙场之人,自然不可能怕一个女子,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绯颜,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绯颜的手指原本是轻轻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椅子扶手,但是突然间。
“啪——”的一声,那椅子扶手碎裂成渣,绯颜也早已经离了椅子上。
待所有人回过神来是的时候,绯颜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奇络的身后,带着笑意看着奇络。
“改如此不尊敬本妃的人,你是第一个,本妃一直深信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做了那第一个,如果本妃不杀鸡儆猴难免会有第二个。”顿了顿,看着敛了笑意看着奇络。
奇络早被绯颜吓得颤抖,瞳孔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就绯颜刚才那一下他就知道,自己的古风在绯颜面前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你的嘴有些不干净,本妃就让它干净些吧。”说着手中细如牛毛的银针向奇络飞去。
奇络瘫软在地,绯颜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回到了椅子上,嘴角带笑,人畜无害的模样。
“回去告诉他,本妃讨厌鸿门宴,况且摆鸿门宴他还没有资格。”
秋雨和子诺都还没有回过神,绯颜却已经进了营帐内。
只听帐内绯颜不急不缓道:“去叫林峰将军来把他丢在城门口。”
秋雨在外面,立马道:“奴婢这就去。”立马跑了出去,根本不想再看那瘫软在地上的奇络。
奇络在齐国那可是除了皇甫暄外,最受萧凰重用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可是他现在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还想这条老命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