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素颜把批阅奏折的东西搬过来时，就看见殿内空荡荡的比起以往说了些什么，四下看了看，“圣君出去了？”
绯颜撑着胳膊，看着手中的书，表情不咸不淡，就好像素颜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嗯，东西拿过来了？”
素颜放下怀中的奏折，吩咐下人把手中的东西放下，“都在这里了，圣女看看还需要什么？”
绯颜放下手中的书，眸子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书桌上摆放整齐的奏折和凰印，“暂时不需要了，让他们下去吧。”
素颜点了点头，“下去吧。”
待众人走后，素颜并没有离开，以往的习惯都是圣女在批阅奏折的时候护法伺候在一旁的，原本素颜并没有打算留下来的，毕竟她知道绯颜不喜欢贴身伺候，但是想着君九臣不在，再加上绯颜并不了解暮林大陆政务。
“圣女，属下就在一旁，您有什么吩咐或者疑问直接问即可。”
绯颜点了点头，将手边的日志递给素颜，随手拿起一本奏折，“今日吊唁可有发生什么？”
素颜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将今天的情况向绯颜交代了一遍，转身，看着绯颜低锁的眉头，“圣女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敌不动我不动，他们如果真的相信了，势必会有下一步。”缓缓拿起笔架上的毛笔。
素颜立马过去替绯颜研磨，“看样子夏婵可能真的在青衣长老的府中。”
绯颜笑了笑，“若夏婵不在，青衣长老是不过做什么的，毕竟朝堂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当年夏灵儿圣女就是太过心善，才造就来今天这个局面啊。”素颜感叹道。
绯颜将批阅的奏折随手放在一旁，目光并没有落在素颜身上，声音却冷的渗人，“我绯颜可不是什么圣人，不会心慈手软的。”
素颜打从一开始就知道绯颜和夏灵儿是两种人，说来也怪，明明是母女两个，性子却是大不相同，但是有一点两人却是一样的——责任感。
素颜嘴角弯了弯，“圣女，你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
绯颜下笔的手一顿，随即抬头看了素颜一眼，笑出了声，“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贫嘴了？”
素颜仰着头，细细的想了许久，“圣女回来之后吧。”
“是不是觉得肩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半所以开心？”绯颜嘴角难得的带着几分笑意。
素颜低着头，一手扶着砚台，“在暮林大陆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的担子都放不下来，不过圣女还真说对了一半。”
绯颜笑了笑，“伺候篁箐殿的人，都是你亲自选的？”想到刚才那个婢女，绯颜心底升起一股怒意。
素颜摇了摇头，“刚才送书进来的那些是我身边的人，包括那些暗卫，至于其他婢子，都是悲嵩长老吩咐的，可是伺候的不好？”
绯颜冷笑，“很好，几乎都想把我的职务都代劳了。”
素颜闻言，研磨的手一顿，眼中泛着厉色，“圣女放心，很快您就看不见她了。”
绯颜点了点头，“最后是这样，另外，以后伺候的人除了你的人，篁箐殿就不需要其他婢子了，换成男子。”
素颜楞了楞，“圣女，暮林大陆并没有男子伺候主子的惯例。”
“那灼夜园里面那个守门的？”
素颜轻咳了一声，“那就是门侍，并不伺候人，而且男子当仆人的也少。”
绯颜闻言，看了素颜一眼，没有说话，拿起毛笔继续批阅奏折。
素颜在一旁心里那真是七上八下的。
“那就不需要人伺候了，我看你一个人就可以顶他们十好几个了。”
素颜闻言，手中的墨一抖，圣女，您这个夸奖我可真担不起，“圣女说笑了。”
素颜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明明是个威风凛凛的护法，到最后变成了贴身丫鬟，说不定以后还要兼顾人间的太监一职。
绯颜看着素颜那有些垮了的脸，嘴角微勾，没有再说什么。
绯颜这奏折一批可就是一天，直到外面的天都黑了，素颜点上等灯，绯颜才把深埋在奏折间的脑袋抬起来，活动这四肢，打了个哈欠。
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眼中神色复杂，一天了，竟然一天没有回来，绯颜一直埋头看奏折就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忘了君九臣不在，现在一停下来，绯颜的心空了。
素颜替绯颜收拾着一些杂乱的桌子，看着绯颜不太好的脸色，“圣女，您早膳没有用，午膳又草草了事，现在天都黑了，饿了吗？”
绯颜看着素颜嘴角的笑意，随即将目光看像别处，“嗯，你去准备吧。”
“圣女想吃什么？”
“都好。”绯颜的兴致并不高。
素颜看了绯颜一眼，有些不放心，但是对于现在这个阶段，绯颜的吃食绝对不可以出事，转身出了篁箐殿，“圣女，您要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小时就好了。”
绯颜这才注意到素颜身边站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身当黄色的宫服衬的小时稚嫩的脸庞有些青涩。
“你叫小时？”
小时缓缓抬起头，在看到绯颜那瞬，眼中的惊艳丝毫没有意识，笑了笑，“对，素颜护法不在，圣女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奴婢就好。”
“我看你年纪并不大。”绯颜靠在太师椅上，微微闭着眼。
“奴婢今年十三，可奴婢进宫伺候已经有五年了。圣女放心，奴婢伺候的可稳妥了。”小时的眼中透着些许澄澈，压根就不像一个在宫里待了这么久的人。
“你以前在哪里伺候？”
小时将绯颜嘴角挂着几分笑意，初见时对绯颜的恐惧也没了，“奴婢原先是伺候悲嵩长老的，刚才素颜护法派人通知奴婢过来，说以后伺候圣女。”
绯颜睁开眼睛，目光扫过小时，“嗯，吾只要你忠心就好。”
小时笑了笑，看着绯颜的眼睛道:“悲嵩长老说过，做人不能背信弃义，既然圣女现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以后自然会忠心耿耿。”
说到悲嵩长老，倒让绯颜想到了第一天见到的阿寅，看着眼前的小时，两个人还真是像，“认识阿寅吗？”
“认识，圣女来的第一天阿寅就同奴婢讲圣女是如何如何的好看，人是如何如何的好。”小时的话语中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