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还是能看到，手机并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手机，现在的手机全是智能机，那个手机还是按键机，是早几年的款式。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用这种按键机。
手机似乎还磕坏了。
许终温拎着那个袋子，在苏软眼前晃了晃。
“这个手机，是孙小强生前的手机。”
苏软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许终温的手段，让她感到害怕绝望。
他连孙小强生前的手机都搞到手了，在他身上，还有多少苏软不知道的秘密呢？很多吧？
她现在刚刚接触到他的手段都那么狠毒，如果这一次逃过了，下一次呢？
即便现在已经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但是苏软内心里，还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
她的底线，就是那本残缺的日记本。
“你有印象吗？”
苏软摇了摇头，这种手机在六年前，是烂大街的存在，几乎人手一部，她有印象也是关于时代的印象，哪里能分辨出这手机是不是孙小强的？
许终温双眼射出来的两道光，犹如两把尖刀，直取苏软。
他用苏软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道：“孙小强在出车祸之前，曾经给你打过五个电话，第三第四个电话，时长都非常长，第三个电话，你们打了一个小时，第四个电话，你们打了一个半小时，最后一个电话，却只打了十秒钟，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苏软内心震惊不已，日记本上只记录了两个，苏软猜测肯定不止两个，没想到后面还有三个。
而且第三第四个电话，居然还打了那么久。
苏软跟孙小强都不是那种能煲电话粥的人，两人住的又不是很远，通常打电话，不超过两分钟，有事说事，真要很大的事，直接约出来见面谈。
那两个电话，先不说他们都在电话里交谈了什么，单单论时长，就不正常，非常反常。
但是苏软不能表现出来，她又哭了起来，这一次，是假意哭，掩饰自己的诧异。
“呜呜…我这些都想不起来了。”
许终温咬牙，半响才狠狠憋出一句话，“你再好好想想。”
苏软哭道：“你杀了我算了，六年前的电话，谁还会记得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你六年前打过的电话吗？更别说有一个沉睡六年的前提了。”
许终温没有反驳，他眉头皱了皱，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苏软说的话的真假。
因为植物人领域，在全国范围之内，都属于非常令人费解的领域。
因为这个领域充满了无限可能，苏醒病例倒也不少，但是苏醒之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就像苏软，她说的任何话，你根本无法辨别真伪。
这个领域，不仅在国内，就算在全世界，还算是相当空白的。
他只能道：“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是一些很特别的事，跟日常电话交流的生活可不一样，肯定会深刻些。”
苏软虽然大脑此时依旧迷迷糊糊的，但是还是从许终温的话里捕捉到了别样的信息。
苏软说自己不记得，他并不是不相信，否则也不会用这种不自信的语气来跟她说。
直觉告诉苏软，只要她一口咬定什么也不记得了，许终温根本就无从探知真假。
虽然她确实什么也不记得了。
苏软哭哭啼啼道：“我不记得了，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许终温盯着苏软看了许久，淡淡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你真的不为自己拼一拼？你甘愿变成一个傻子？”
苏软无力道：“我在乎有什么用？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杀了我我也想不起来。”
许终温设置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却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
许终温放弃了。
他低下身子，凑近苏软的耳边，道：“第二个问题，孙小强生前来往最多的朋友，就是你，然而在孙小强出车祸前的四个月，你们除了这五通电话，并没有来往过，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们，好像是刻意回避对方，刻意不见面。”
果然跟苏软猜的没错，六年之前，和善粥铺，那个去询问老板的人，就是他。
目的，就是调查他们两个。
苏软知道的只有一个和善粥铺，不知道的，还有多少呢？许终温为了调查他们，暗中都去过哪些个地方呢？
那天晚上他们在废弃医院砸了几砖头吕行运之后，回去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直到三个月之后，苏软接到了孙小强的第一通电话。
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直到刚刚，她才知道，一直到孙小强出车祸，他们都没再见过面，只打过五通电话。
苏软通过日记本，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碰面的。
但是她此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哪怕她现在被许终温注射了药物。
她想赌一把。
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因为第一个问题，苏软一口咬定什么也不记得，也没见许终温怎么样。
但是她不能再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但是她又不能说事实。
情急之下，她编了个谎言。
“我没什么印象，车祸发生之前，我确实有跟孙小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我约过他，他说他最近在忙，约了几次之后，我就没再找他了。”
许终温眯着眼睛，“他说他忙，所以你们没见面？”
苏软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许终温笑了起来，“这你记得，但是那五通电话跟你讲了什么，你却不记得？”
苏软又“嗯”了一声。
“不记得了。”
许终温叹了一口气，“你的回答，看起来很刻意啊，该记得的一样没记得，不该记得的，倒是记得很清楚，你这样，很难让人信服啊。”
苏软心里“咯噔”一下，这许终温，果然不是好骗的。
苏软只能使用“哭”字诀，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