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人的订婚日期早就到了,但却因为林慕挽进了医院的事情,所以耽误了,她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所以在心里责怪林慕挽太作,又或者,责怪自己。
如果自己当初坚决要举办这场订婚,也或许就不会拖到现在也没结果了,但是事已至此,再责怪又能怎么样?
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雪梨脑海中,或许和那人联手,就能够搞解决掉这些麻烦,想到这里,女人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等到铃响三声之后,终于被接通,那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喂?"
陆微蓝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备注,心中有些诧异,这个人居然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段时间她和自己的联系密切了许多,她的情况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我找你有点事情。"雪梨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事?"陆微蓝淡漠的声音响起,似乎没有半分波澜。
“我要和你合作,除掉林慕挽。”
电话那头的陆微蓝听到她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恨意,顿时来了兴趣,轻轻一笑,问道:“为什么呢?你为什么想除掉她,我觉得你们应该是朋友。"
“......聂易辰最近的心思最近总是挂在林慕挽身上,我们原本的订婚也因为她住院推迟了,我不想让自己的男人心里惦记着其他女人,所以我要除掉她。"
听着女人的问话,雪梨一阵沉默,握着手机的手紧攥了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番说词,很难让人相信,但她还是实话实说出来。
“可以。”
陆微蓝的声音让她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二人一拍即合,约定了时间,便结束了通话。
郊区沈家别墅内。
夜幕悄然降临,乌云黑压压地逼迫着天际,漆黑的夜色将整栋别墅都笼罩住,仿佛在昭示着风雨欲来的紧迫气氛,而别墅内一片死寂。
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缓缓驶入暗无天日的夜色,雨点猝不及防地敲打车窗,一只手伸出手,手里撑開一把黑伞,将男人颀长的身影掩盖在夜幕之中,而他的步伐异常迟钝。
聂易辰甫一走进沈家别墅,沈父沈母便立即迎了出来,佣人在一旁贴心地递上干净的毛巾,擦去了他一身的水雾和湿气。
“怎么大晚上跑过来了,我们收到你的消息就一直等着,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沈母年事已高,丧女之后情绪时常高低起伏,变幻莫测,鬓角长出了几绺白发,眼尾的皱纹殷切地看向了他的方向。
他神情略带愧疚,话到嘴边却难以言喻,眸光好比骤然陨落的星辰,时而黯淡,时而燃起光亮,在沈父的催促下,他动作慢吞吞地从夹带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跟公司无关,也不是我出事了,而是我最近发现了一件事,并且我已经亲自验证过了,我想了很久,才决定要告诉你们,你们是最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人。”聂易辰在沈家父母疑惑的目光里,将密封完整的DNA检测报告,铺陈在了他们面前。
他眼睁睁看见沈母捂着胸口,重心不稳地坐在沙发上,双手颤颤巍巍地拿起那份报告,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幕极其残忍,丝毫没有骨肉至亲相认的久别重逢的惊喜感。
“你是说……当年我们沈家走失了女儿,还在人世,而且就在我们身边?”沈父面色严峻,语气听上去倒是冷静,五官端正,不难看出他年轻时英气的模样。
聂易辰微微低眉颔首,指尖不自觉地掐紧了手心,语气里透着一股难言的痛楚和挣扎:“是的,我之前发现她长得很像你们,就擅作主张验了DNA,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沈母蓦地从悲痛欲绝的情绪中抽身,激动地站了起身,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失而复得的眼泪从眼尾悄然滑落。
“她现在在哪?”她焦急万分,似乎想趁着雨夜,带着一身的甘霖与水雾,当即就奔向女儿的身边,“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闻言,他神情怔忡了半晌。
即便他此时不说出林慕挽的现状,之后二老也会得知,她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几经周折,好几次流离失所,被人利用抛弃,带着一个满身是病需要照料的女儿,而如今,她自己也身患绝症。
少顷,聂易辰听到自己沙哑晦涩的嗓音踟蹰地响起:“她现在就在医院,说实话她目前的情况很不好,所以我才决定要来告诉你们一声,不想让你们终身在悔过中度过。”
“……”
沈母满脸惊愕,脚下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被沈父眼疾手快地扶住。
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被数百只虫子蚕食一般,刺激着发麻的头皮,三人都有些怔愣,神色既惋惜又复杂,旋即是痛心疾首,沈母悔不当初,此刻也无颜面对亲生女儿。
聂易辰见他们陷入僵局,一时半会儿也商量不出对策,便先离开了。
留下在别墅里的沈家父母,面面相觑,双眼通红。
沈父半辈子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里摸爬滚打,家中唯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姐妹,他向来严肃冷脸,公司的员工都对他不怒自威的脸犯怵,可他此时却悄然红了双眼。
“要不……我们把女儿带去国外吧,外国的医疗技术说不定有办法能治好她,我们都还没有相认,怎么能就这么让她离开我们?”沈母声泪俱下地捶着自己的淤堵的胸口,脑仁隐隐作痛。
沈父不置可否,悉心安抚着妻子的情绪,想起女儿的经历,不由犯难。
身体的伤痛或许可以医治,可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又该何如治愈呢?
……
医院门廊前。
一夜的蒙蒙细雨洗刷干净了门前的灰尘,焕然一新。
雪莉独自驱车来到医院,倒也不是心血来潮,只不过想起林慕挽还在住院,就想过来探望一下,最近一直没有见到聂易辰,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丝感觉,刚走到门廊处,抬眼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