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挽睫毛微颤,看着牟穆珩砚眼睛里的狠戾,心骤然抓紧。
他怎么会知道唯唯在市里的那家医院?他暗中调查了?
看着林慕挽充满疑惑与震惊的眼睛,穆珩砚一猜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穆珩砚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掐住她下巴的食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真是娇嫩啊,国外风生水起的的生活果然养人。
“林慕挽,你不用震惊。要不是那天晦气地在医院里看到你,我也不会那么快想到你是来你女儿的。”
穆珩砚凑在她耳边,像是为了不让怀里的兔子再受惊,轻轻说道。
林慕挽因神思而谜离的眼神在这一刻聚焦,她的眼里不再疑惑,只剩震惊。
她以为,他当时没有提及,神色也没有任何不对,就是她成功隐瞒了过去。
穆珩砚的食指转移位置,开始描摹她脸庞的轮廓。“这有什么可震惊的,我要想知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不过,”他朱唇轻启,吐出最残忍的话,“我倒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那天刚好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想起那个孽种。”
听到孽种二字,林慕挽的鼻头还是忍不住一酸,这是她和穆珩砚的孩子啊,他怎么忍心……
但她选择闭眼,不给眼睛产生流泪机会。
任何示弱,委屈都只会让他更开心,所有的掏心掏肺的解释,他也只会认为自己巧言善变。
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她?她的任何解释都不相信。
仅一瞬,她就睁开了眼睛,一切如常。只有眼里微微的湿闰证明她刚刚差点失控。
穆珩砚看着闭上眼睛的她,虽然她仅一瞬闭眼,但刚刚微颤的身躯还是出卖了她。
穆珩砚眼底的讥讽和笑意更盛了,那个野种果然是她软肋。
然而有些另他意外的是,林慕挽接着并没有直接像之前那样解释或者拒绝离婚。而是话题一转,转进了最近发生的医闹事件。
“穆珩砚,我被告“杀害孕妇”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冷静了一会,林慕挽突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穆珩砚一愣,怎么也想不到林慕晚会问这个。
但也只是一刹,下一秒,他手上的动作又继续了,它漫不经心口,“你猜。”
林慕晚,“……”那就是了。
“是与不是又如何,”穆珩砚游动的食指一停,猛地重新掐紧她的下巴,“我早就过,只要你能和我那两年一样痛苦的活着,我就会开心。”
说完,他的手猛地一甩。
林慕晚此刻无比庆幸散下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庞,让穆珩砚看不见她悄然滑下的泪。
房间由此陷入沉默,她忍不住开口,想问清之前的事,“两年前……”
“够了!”她的话似乎触碰了穆珩砚身上什么关键机关,他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发声。
那段时间堪称是他二十几年人生中最黑暗的片段。
而她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居然还企图解释,用楚楚可怜的姿态骗得他心悯 。
自己之前怎么就没能看清她的嘴脸呢?
穆珩砚眼神暗了暗,冷冷地说道,“林慕晚,你可真是不要脸。废话不用所说,今天,离婚协议你必须签,罪你必须认。”
“否则,你女儿可就等不到你给她做手术了。”
林慕晚仰头,死死地盯着他,泪水这一次终于决堤,无声地一滴滴滑下,最后浸润他的手。
良久,林慕晚终于微弱地开口,“好。”
穆珩砚放开她,打开了手机,“拿上来。”
她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穆珩砚把离婚协议直接丢给林慕晚,“签字。”
林慕晚机械地拿起笔,泪已经停。她在相应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个名字落笔的瞬间,她似乎听到心底有个声音。
穆珩砚拿起离婚协议书,确认改签的地方都签了。
但他此时却没有自己之前预想中的开心,甚至在她在签名时,他感觉她与他的羁绊正一点点消失。
荒唐。
穆珩砚收起那些令他烦躁的小心思,也不再看坐在地上满脸泪痕、一动不动的林慕晚。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闪过那样的念头,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不想看着林慕挽这样。
于是他转身大跨步就走,临走时狠狠地甩上门。
……
回到别墅,在进门前,他终于又恢复冷静。
“珩砚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呀?”靠着沙发的陆微蓝被开门一惊,一抬头惊喜地发现穆珩砚今天回来了。
“嗯,刚刚我去找了林慕挽。”
陆微蓝一愣,现在穆珩砚去找她干嘛,难道是为了……
见陆微蓝不解,穆珩砚那出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了。”
什么?穆珩砚居然这个时候去逼迫她?
陆微蓝颇有些不可置信,“珩砚哥哥,你是怎么劝她的呀?慕晚姐姐之前不是还很拒绝的吗?”
穆珩砚不着声色地带过,“用了些小手段。”
他用孩子逼迫林慕晚的事没有必要让微蓝知道,她现在有孕,怕是不忍。
又想起最近林慕挽被缠上的医闹事件,穆珩砚似无意地开口,“她最近可不好过,惹了上了医闹事件,你知道么?”
陆微蓝心里一惊,穆珩砚还是对她有疑。
她微微垂眸,抬头时眼眶微红,“珩砚哥哥,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心嫉慕挽姐姐,所以才故意打翻了咖啡。珩砚哥哥,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保证,就那一次而已……”
说到最后,陆微蓝的声音越来越小。
穆珩砚也没有想到,陆微蓝这么坦诚,直接就告诉他那次咖啡的事。
他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安抚,“微蓝,我没有在怪你。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