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
梁安脸色凝重,喃喃了一句。
他看着渐渐逼近的杀手,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放眼望去,只见远处依稀有着上百号人,看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乌云,所有人都穿着黑色劲装,气势惊人。
而自己这边,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三十一人。
且不说对方的实力,但从人数上就少了数倍,平均下来几乎是三个打一个。
该死,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竟会一直等到进入荒无人烟的凉州地界,才终于忍耐不住发起埋伏?
“殿下,请您移步到马车内,卑职等就算是豁出性命,也定会护您周全!”
一位禁卫精锐拱了拱手,语气不失恭敬。
同时也打断了梁安的沉思。
可是话音未落。
后方却再次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动静,让所有人哗然色变。
循声看去。
只见后方竟不知什么时候,也冒出了埋伏的大批人马。
不过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与先前出现的并不是同一伙,这样一来,更是让梁安百思不得其解。
好家伙,为了杀自己这个皇子,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不就是抢了个中军主将的位子吗,犯得着如此大动干戈?
想不到竟会弄出如此大的阵仗,派出了一批人还不够,竟还埋伏了另一波。
前后两波人马加起来,足足有着近二百人。
这样的情况,即便梁安刚开始觉得有着金丝软甲和弓弩小队的保护,应该能够安然无恙,现在也有些没底了。
人数这般悬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自己活活淹死,难道今日真的要止步于此了?
“殿下?”
面对前后夹击的局面。
方才那名禁卫精锐忍不住再次催促了一句,就连张文武都重新回到了梁安身边,神情格外凝重,沉声道:“殿下,对方人多势众,已经远远超出了卑职的预料。”
“不过请殿下放心,今日卑职等人就是死,也绝不会让这帮狂妄之徒伤到您一根毫毛。”
“可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我等为殿下献出性命,自然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来之前陛下交代过,禁卫军包括卑职在内的三十人,绝不能轻易折损。”
“虽说那件东西乃是用来对付齐魏两国联兵的底牌,但眼下情形严峻,不知我等是否可以先行动用?”
“只要有了那件东西,卑职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这帮胆大包天的贼子有来无回!”
此话一出。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梁安,希望得到这位八皇子殿下点头。
他们早就有些蠢蠢欲动了,若非陛下吩咐过,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擅自动用弓弩,现在绝对有人被射成了筛子。
“你们当真有把握?”
梁安露出了一丝沉吟。
同时看向不远处的罗伊人,见这位大美人的脸色也是万分凝重,他知道今日若是不动用弓弩,只怕很难度过难关了。
就是有弓弩相助,也少不了一场恶战,凶多吉少。
他可没有张文武等人的自信和底气,不过事到如今,除了放手一搏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想到这点,梁安立即从马车上取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弓弩,紧紧握在了手中。
张文武等人见状,也顿时露出了浓浓的欢喜。
“多谢殿下成全!”
于是不等梁安吩咐,众人便纷纷从马背上取下了弓弩。
将弓弩握在手里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都踏实了下来,仿佛握着弓弩便有了必胜的底气。
这样的情形,让一旁的罗伊人更是不解。
她先是仔细瞧了瞧众人手上的弓弩,见此物自己从未见过之后,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起来。
关键是张文武等人那自信满满的模样,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身为罗家唯一的接班人,她足可称得上见多识广,可眼下却怎么也看不出来,禁卫军众人手上的怪异武器有什么奇特之处。
“原来如此!”
突然,罗伊人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丝明悟。
她此刻总算是明白了陛下为何要派禁卫军的人随同,若是猜得不错,应该就是跟这东西有关。
而从这帮禁卫精锐对梁安的态度来看,可见这模样古怪的兵器,应该和这位八皇子殿下脱不了干系。
稍稍压下心中的疑云。
罗伊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两拨人马,沉声道:“张统领,不知你们手上的东西是何物?”
“难道你们就打算用这东西来应对已经杀来的数百贼子,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依我看还是尽快护送八皇子殿下离开吧,他若是出了意外,咱们谁也别想保全性命,甚至还会被株连九族。”
可谁料张文武却不以为然。
拱手笑道:“罗将军莫要担心。”
“虽说对方人多势众,但也并非是不可战胜。而且这两波人明显互不相识,加上他们未曾受过训练,不懂得布阵之法。待会交起手来,想必会状况百出,不足为惧。”
“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动用了这件兵器,他们断然没有丝毫胜算。”
“一帮乌合之众,只要杀了几个领头的,定能将他们震慑住,甚至有人会落荒而逃。”
“罗将军就等着看好吧,此物绝不会让你失望。”
见眼前这位禁卫统领一副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的模样,罗伊人也不禁生出了一丝期待。
她自然看得出来,张文武并非是在虚张声势故作姿态。
刚要开口,却见一前一后两拨人马,已经来到了面前。
双方碰面,各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意外,显然没想到竟会多出一群不速之客。
这帮黑衣人的身份,暂时无从得知。
反倒是另一波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的来历,这帮人个个衣着暴露,长得凶神恶煞,十有八 九就是盘踞在凉州郡的流匪。
“哟,弟兄们,看来有人这是打算跟咱们抢人啊。”
“好不容易才遇上一单生意,绝不能拱手让人,想在咱们虎口底下夺食,他们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资格。”
一名独眼男子瓮声瓮气地打量着对面的上百黑衣人,心里暗暗盘算着该如何才能将对方吓跑。
却不料一个手下当即跳了出来,指着对方便叫骂道:“一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臭虫罢了,老大怕他们作甚。”
“弟兄们手里的屠刀早就想喝血了,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大伙儿定会立即冲上去,干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