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宽神情异常凝重。
舒达心中暗喜,当即趁热打铁,道:“四皇子殿下,若事情真如您想的这般,太子已经和八皇子联手。”
“那您必须要早做准备,不然日后只怕会十分被动。”
“这也是我二人今日前来的目的,不论您是否相信,在众多皇子中,我只看好您一人。”
“若是殿下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舒达定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闻言。
梁宽再次看向面前这位有着绣虎之称的大秦使臣。
心中疑惑更甚。
虽说上回对方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他还是无法轻信。
毕竟他也并非愚钝之人,早就听说太子曾和此二人私下接触过,仅凭这点,便说明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过眼下事发突然,连郑居中都出面找上了老八,若是寻常人物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位大梁宰相。
让他很难不怀疑,太子与老八之间是否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稍稍压下心绪。
梁宽深吸了一口气,并未直接表态,反问道:“敢问舒达使臣。”
“方才你说今日坏了老八的好事,不知可否说个明白?”
“二位能支持本皇子,我自然不胜荣幸。”
“可空口无凭,二位总得拿出点诚意,或者说,让我看到你们的筹码吧?”
“呵呵,那是自然。”
舒达笑着拱了拱手,继续道:“外臣方才已经言明,八皇子殿下仅仅只是卖了一道菜谱,便得到了两千五百两金票。”
“而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他更是打算开办一家酒楼。”
“不过表面上,八皇子并未出面,而是让揽月阁的那位花魁操持一切。”
“我二人既然决定扶持四皇子殿下,自然应该有所表示,故此我今日让人到八皇子的酒楼大闹了一场,并且放下了狠话。”
“相信只要这个消息一出,应该没有人敢再去他的酒楼打下手,正所谓孤掌难鸣,若是找不到帮工,他这家酒楼定无法.办下去。”
略微停顿了片刻。
舒达一边观察着眼前这位四皇子的神情变化,一边接着说道:“因为我找来的人,大有来头。”
“对于这些人四皇子应该也有所耳闻,他们乃是城外清风寨的流匪,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只要给足了银子,他们绝对是一把好用的屠刀。”
“清风寨流匪?”
对于这个答案,梁宽确实感到意外。
他没想到,大梁京都周遭竟然还有流匪存在,还被舒达给收买了。
从对方的语气可以看出,此事应该不假。
用一帮流匪来对付老八,确实算是个不错的法子,反正区区几个流匪死就死了,绝没有人会在意。
不过他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当即问道:“原来如此。”
“舒达使臣真是好手段,可老八也绝非常人,区区几个流匪还能让他怕了不成?”
“更何况就算让他的酒楼办不下去,也无关痛痒,老八完全可以与摘星楼合作,相信后者绝不会拒绝一个赚银子的好机会。”
“二位送的这份礼,本皇子心领了。”
“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处理,请恕我不能多陪,失礼了。”
听到梁宽竟下起了逐客令。
舒达和格鲁顿时有些急了。
立马道:“殿下且慢。”
“我知道,您瞧不上这点小打小闹,不过这仅仅是一道开胃菜罢了,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若是不出意外,外臣安排的人只怕已经落入了八皇子手中,说不定正在严刑拷打呢。”
“殿下可想知道,他会如何交代?”
此话一出。
梁宽的眼里顿时亮起了光彩。
以他的聪慧,又岂会不明白对方话里的弦外之音?
脸上随之露出了笑意,道:“舒达使臣这话是何意?”
“莫非是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老八与太子滋生嫌隙,从而左手渔翁之利?”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觉得老八会轻易相信吗?”
“殿下多虑了。”
舒达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太子与八皇子之间的关系如何,京都只怕是尽人皆知,尤其是这几日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就算我不出手,二人也绝对尿不到一块儿去。”
“之所以花大价钱买下一条人命,不过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外臣已经再三嘱咐过,绝不能轻易说出幕后主使。”
“毕竟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会让人觉得不真实,等那名流匪受尽折磨后再开口,定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这才是我送给四皇子真正的礼物,不知可还合您的胃口?”
听完舒达这番话。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梁宽才笑着点了点头,道:“舒达使臣不愧有着绣虎之名,果然计谋过人。”
“相信如此一来,太子就算真想和老八联合,也注定是一场空梦。”
“好,这份恩情本皇子记下了。”
“原本我还打算去处理一些公务,现在想来,让下人去办也并无不可。”
“二位贵客难得来一趟,本皇子若是不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实在是过意不去。”
“来来来,尝尝我这儿珍藏的大红袍,味道甘甜回味无穷,这在你们大秦可是难得品尝的珍品。”
“待会若是合胃口,尽管可以带两坛回去慢慢享用,本皇子这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好茶。”
对于梁宽态度的转变,舒达与格鲁二人的心里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来之前,人人都说大梁四皇子乃是有名的贤王,更是聪慧过人足智多谋。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亏他还得了个贤王之名,表面上人模狗样,背地里却算计着如何毁了自家兄弟,妥妥的伪君子。
不过越是如此,舒达与格鲁就越是欢喜。
他们要的就是让这几位最有实力的大梁皇子斗起来,最好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只要把潜在的威胁给扼杀干净,等老皇帝一死,大梁便不足为虑。
大秦要将其吞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点,舒达也拱手笑道:“哈哈哈,既如此,那舒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便朝梁宽举了举茶杯。
谁也没有发现,茶杯遮掩下,他的眼底流淌着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