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十个人在这个名叫竹园的庄子里一住就是大半年,每天除了学习琴棋书画、如何伺候人,还要被慢性毒药喂养。
就在我的耐心几乎快要耗尽时,终于有人将我们从庄子里接了出去。
意外的是,从庄子里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孝岚。
大半年未见,她的眸色更深,坐在上位,颇有一方霸主的风范。
之前几次见面,她每次都是半跪在地上,低着头跟我讲话,我虽也暗中细细观察过她,可从来没有如这次这般,将她看的如此透彻清晰过。
之前,在我面前她不过是个需要向我效忠、摇尾的奴仆。可此时高高在上的她,满目冰霜,杀伐在手,哪有半分伏低做小的影子。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我们刚刚站定,立刻有人上前,他们将我们的手指割开,再将血滴入盛着水的碗中。
我立刻明白,他们是想通过血滴来验毒。
好在我早有准备,在血滴落入碗中之前,我将提前准备好的混毒放出,让其溶入血滴中。
孝岚将盛有血滴的水碗一一验看过,这才垂眸看向立在大厅正中的我们。
她悠悠开口道:”我听五先生说过,你们几个学的不错。既然学成,也别荒废了,今晚便去见见你们真正的主子。
好了,天色不早了,启程吧!“
我们像货物一样,又被装进马车里,这次马车行进的速度要比来时快得多。
与我们一同坐在马车里的,是个修为在化阳境二层的婆子。马车刚刚启动,她便立刻道:”你们且记住我的话,到了地方别害怕,得了机会,就把学来的本事好好的展示出来。
得了主子的欢心,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若惹得主子不高兴,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命运不济!“
大家心知肚明,这恐怕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一个人壮着胆子问:”我们这次要去哪?主子又是谁?“
那婆子轻轻一抬手,隔着空气便扇了那人一个耳光。可这记耳光却并未打在皮肤上,而是打在了魂体上。
那人被打的魂体外溢,靠着身边人的帮忙,才将魂体稳固住。
那婆子十分不客气的,用阴恻恻的语气道:”学习了大半年的规矩,这点规矩都没学好!不该问的不问!
我不打你的脸,是为了大家不被你连累!
待会都给我机灵点!“
有了这个教训,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处暗门外,进了暗门是一条黑暗狭长的甬道。从甬道出来,便进入了一个较为宽敞的房间。
在婆子的安排下,所有人重新沐浴更衣,依旧被换上款式相同的衣服。
”跟我来,脚步轻一些!“婆子低声吩咐,说罢,率先朝门口走去。
接连穿过几个长廊和院落,有管弦之声远远的传来,这时婆子低声道:”进了屋你们只管随乐起舞,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婆子的话如同一枚石子,惊起湖面的涟漪,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颤。
原来经过了大半年的学习受教,最终踏出牢笼竟是来送死的。
门口就在眼前,来不及多想,在婆子的示意下,我们十个人随着乐声起舞快速踏入房内。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屋子,屋中雾气缭绕,并未见人。
在乐声之下,似乎有低沉急促的喘息。
慢慢的,薄雾散去,我终于看清了房中所有景致。
房间靠近正中两侧的两排柱子下,坐着奏乐的乐师,他们的年龄与我们相仿,所穿的衣服也与我们相同。
大概,他们也是奉和组织送过来的,只不过他们比我们先到。
在房间的正前方,薄纱帷幔随风轻舞,帷幔之后是一张十分宽大的矮床。
矮床上几个人纠缠在一起,那低沉的喘息声,正是从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