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知道姜娆便是姜虎虎后,对她的印象变好了。
霍霆隐瞒身份,代替霍砚娶了她。
他内心很是愧疚,不想再委屈她。
既然霍霆也同意举办婚礼,那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姜薏的目的除了婚礼以外,便是要见霍霆的父母。
她微笑,刚要开口。
坐在她身侧的姜娆率先道:“爷爷,婚姻是人生大事,霍霆的父母怎么能缺席呢?”
“婚礼再延迟一个月,一个月内他们能来参加吗?”
霍老爷子刚想要说不能。
霍霆道:“能。”
他握住姜娆的手,深邃双眸专注地看向她:“娆娆,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内,他们肯定能出现在婚礼上。”
“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会给你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我父母也会很高兴你嫁给我。”
霍老爷子听出霍霆的言外之意。
他这是想要在一个月内让姜娆爱上他,并且接受他的身份。
这怎么可能?
……
工作室。
姜娆和霍霆一到家,姜娆就接到姜薏打来的视频电话。
姜娆去了卫生间,接通电话。
“姐。”
姜薏眸光焦灼:“娆娆,你怎么会提议一个月后再举行婚礼?万一霍总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他已经不行了。
占不了她便宜。
她会提议一个月后举行婚礼,是因为她还是接受不了霍霆。
失去第一次的那个晚上,到底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短时间内,她没有勇气再跟另外一个男人步入婚姻生活。
“姐,下周五举行婚礼实在太仓促了。就连婚纱都赶不及订制。我不想老了后回忆人生的婚礼,除了仓促,什么印象都没有留下。”
姜娆只能找这样的借口。
“至于霍总那边,你放心吧。霍老夫人是我的奶奶粉,要是他敢欺负我的话,霍老夫人不会饶了他的。”
姜娆安慰姜薏几句,又问了问顾衍的情况后,这才挂断电话。
刚要开门出去,灯光倏然熄灭。
窗外紫红色的闪电划破天空。
伴随着狂风,大雨如同爆豆般拍打在窗上。
姜娆打开门,走出卫生间。
她解释道:“霍霆,估摸着是大风挂断了电缆,才会没电。”
没有人回应她。
除了暴雨以外,房间内安静得不像话。
他难道出去查看电箱了?
姜娆打开手电筒,吓了一跳。
“你坐在沙发上,怎么不吱声?”
霍霆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手电筒晕黄的灯光里,他的脸透着不正常的冷白。
他不回答姜娆。
漆黑的眸子,没有焦点。
姜娆不由得走过去:“你的神色不对啊。身体不舒服吗?”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尚未碰到他,霍霆握住她的手腕。
手腕传来剧痛,疼的姜娆叫了出来:“啊!”
近距离看去,她这才发现,男人漆黑的眼睛,裹着骇人的血丝,眸光布满戾气,像是濒临绝境的兽。
听到她的惨叫,霍霆猛然松开了她。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让她坐在沙发上后,他起身:“我出去一趟!”
姜娆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别走!”
他的手臂很凉。
冷汗湿透了袖管。
姜娆抓得更紧,跟他结婚的这段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情况这么不对劲。
“外面下着暴雨,你别出去,很危险的。”
他薄唇紧抿,不说话。
用力要将手臂抽出来。
姜娆站起身,索性抱住他的腰:“下雨了,我很害怕。别走。”
霍霆低下头,薄唇贴上她的耳廓。
他的唇也是凉的。
姜娆下意识要躲。
可是,霍霆伸手抓住她的下巴。
粗砺暗哑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娆娆,你让我别走,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不知何时,他的手臂箍住她的纤腰。
她的腰特别细。
他的手指,很轻易地摩挲着她的腰线。
那么凉,触感很像是蛇。
姜娆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霍霆,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我们是夫妻。”她仰头,看着他说道。
手机早就掉在地上。
室内一片黑暗。
姜娆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觉到此时的他很危险。
可她并不怕他。
一个能舍命救她的男人,怎么会伤害她?
霍霆打横抱起她。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姜娆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颈。
他抱着她走进卧室。
将她放在床上后,压在她的身上。
俊美的脸,埋进她纤长的脖颈里。
“娆娆,让我抱一会儿。”
姜娆没有说话。
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轻抚着他的背脊。
就像是抱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大猫般。
冷汗湿透了他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背脊上。
他的背脊绷紧,僵硬地像是石头。
霍霆感觉到她的手那么温柔,慢慢地拂开了脑海里定格的画面。
倾盆大雨中,稚嫩幼童躺在泥泞的草地里,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流出的画面。
这幅像是铁链般将他桎梏的画面,慢慢消失。
霍霆的身子也放松下来,理智回来。
担心压坏姜娆,从她身上翻下去。
明明此刻室内一片黑暗。
他还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
大掌按住她的后脑,让她的脸紧贴在怀里。
隔着坚硬的胸膛,姜娆听到他的心跳。
那么快。
她知道,他还是没有平息情绪。
“你是不是在下雨天发生过什么事?”
姜娆知道霍霆不会回答她的。
他像是很爱她。
可对于他的事情,他从未提过。
哪怕姐姐已经查过他所有的资料,他对她而言,还是非常神秘。
霍霆回答了:“在我八岁的一个雨夜里,因为我的疏忽,我和弟弟发生意外。”
“你还有个弟弟?”姜娆很惊讶。
资料里的霍霆是独生子。
难道弟弟因为那场意外过世了?
霍霆不准姜娆抬头看他。
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道:“弟弟因为那场意外,几乎丧命,养了将近一年的伤。”
霍霆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
此时的身份是修车工。
他没有告诉姜娆,他和霍砚被绑架。
只是用简单的意外带过。
“在那一年里,医生下了不知多少次的病危通知。”
“我也不止一次地悔恨,恨自己如果聪明一点、强壮一点的话,弟弟是不是平安无事?”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自此以后,那一天成为我挥之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