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薏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晚上十一点了。
顾衍抿着唇,笑了。
“姐姐,都这么晚了。娆娆着急要见你,一定是出事了呢。想要见她的话,姐姐只能求我了呢。”
姜薏的另一只手扣住顾衍的后脑,压下。
顾衍猝不及防,被迫低下头后,唇瓣一热。
姜薏吻了他。
短暂却也火辣十足的吻。
“求你。”她平淡道。
顾衍的心底一下子就毛躁起来,又攥紧了她的指。
纤长优美的指,不只是会弹琴,也太会拨弄他的心弦了。
除却在床上的某些时刻,她都冷静到淡漠的地步。
他面无表情,从床上起来。
同时从裤兜里拿出了钥匙,单膝跪在床尾,解开了她脚踝上的锁链。
又将从更衣室里拿出了睡袍,给姜薏穿上,将睡袍的带子绑紧,没有露出一丁点的肌肤后,他这才起身,要走。
葱白的手抓住了他的领带。
他又被迫弯腰,双手撑在床上,看向她。
“乖,别气了。你要不是我丈夫的话,我怎么会任由你胡闹?”
顾衍压在心头的阴云,就这么消散了。
唇角微翘,“姐姐,夫妻间的乐趣怎么就成你说的胡闹了?我不高兴,一会儿得要姐姐哄我。”
姜娆耐着性子道:“好。”
她松开了顾衍的领带。
顾衍在她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后,这才去开门。
刚开门,迎来的就是姜娆的一脚。
正好踹在顾衍的小腹上。
“嘶!”顾衍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小腹,黑着脸,看向姜娆。
“姜娆,你这是想要让你姐当寡妇?”
姜娆的脸有些白,道歉:“姐夫,对不起。今晚能把姐姐还给我吗?我只要她一晚上。”
顾衍看着姜娆的眸子黯淡无光,不知为什么,心底窜上一丝疼。
他离开房间,“只有这一晚上。”
身后传来姜薏焦急的声音:“娆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顾衍攥紧了拳头,心底那抹疼被窜上来的嫉妒压下去了。
只有姜娆才能够让姜薏拥有正常人的情绪。
姜娆看到姜薏下床,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
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跑到床边,紧紧地抱住姜薏。
“姐……”
姜薏听着姜娆的哭腔,心如刀割:“霍霆欺负你了?”
姜娆的脸埋在姜薏的肩颈里,细细的抽噎。
得知霍霆的身份后,她最想要见到的人便是姜薏。
她是姜薏养大的。
姜薏不只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妈妈、她的爸爸。
孩子受到欺负后,想要见的人总是自己的父母。
她扭头,刚想要对姜薏说出霍霆骗她的事情,就看到姜薏耳后、肩颈上的痕迹。
她不是纯情的小女生,知道这是什么。
姐姐和姐夫已经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深夜进入姐姐房间的举动,有多不妥。
强行压下酸楚,她站直了身子,低头看向姜薏:“姐姐,我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有些舍不得姐姐,才会难受。”
姜薏看向泪眼朦胧的姜娆,“傻丫头,只是一场婚礼而已。你哭什么呢?”
姜娆吸着鼻子道:“我就是不想和姐姐分开。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不然的话,一会儿霍霆回去见不到我,快要着急了。”
姜薏看了姜娆几秒后,对她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姜娆上车离开后,姜薏去了书房。
顾衍就在书房里,跟秘书正在聊公司的事。
姜薏对秘书道:“林秘书,我和顾衍有事要谈。请你先出去。”
林秘书看到顾衍点头后,这才离开书房。
顾衍从办公椅上起来,走到姜薏面前,满脸笑容:“姐姐,怎么这么快来找我?难道是担心娆娆踹的我那一脚?”
姜薏面无表情,抬手就甩了顾衍一耳光。
即使过去的事情,顾衍不记得了,但直觉告诉他,从来都没有人敢打他的脸!
姜薏的手劲儿很大,这一耳光落下后,顾衍的嘴角破了,脸颊上有着明显的指痕。
“姜薏,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打我!”
他一把握住姜薏的手腕,一扯。
将姜薏扯进怀里。
她的个子娇小,又没有穿高跟鞋,勉强到他的下巴。
这样一个娇小气质又偏柔弱的女人,冷眸看向他:“顾衍,你让娆娆知道霍霆的身份了。”
顾衍舔去唇角的血迹,“那又怎么样?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娆娆总得知道她真正的丈夫到底是谁吧。”
姜薏的声音冷得像是冰珠子:“娆娆现在是怀孕初期,前段时间又差点流产。沈医生说过,这段时期一定得多注意娆娆的情绪。要是孩子保不住的话,她以后很难再怀孕了。你这是在伤害她。”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顾衍松开姜薏,又坐回椅子上。
他叼着一根烟,点燃。
“我是为了娆娆好。姐姐,娆娆是你妹妹,便是我妹妹。我了解男人,霍霆既然隐瞒身份娶了娆娆,想必是不在乎她。”
“娆娆提前明白这点,若她还是选择跟霍霆举行婚礼,那我得做好为她以后撑腰的准备。”
姜薏静静地看着顾衍,她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房间。
顾衍在撒谎。
她知道顾衍能骗她第一次,就能骗她第二次。
果然,男人这种东西只有挂在墙上的时候,才最老实。
姜薏的眸光冷了。
……
晚宴结束后,霍霆便回到庄园。
庄园里却没有姜娆。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
霍霆心底有些不安,给姜娆打电话。
在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她这才接通。
“喂……”软媚的声音很沙哑。
“娆娆,你哭了?”霍霆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姜娆沉默几秒,回道:“没有。我只是刚睡醒。”
她嗔怒道:“霍霆,我们俩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你什么意思?怎么巴不得我哭?”
霍霆唇角微翘,“我最舍不得便是你哭。你在哪儿?睡在工作室了?”
姜娆站在窗边,注视着窗外浓浓的夜色:“没有。我在景阳花园别墅。”
“你怎么去那儿了?”
她只在景阳花园别墅睡过一夜,便回到庄园。
哪怕奶奶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有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