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于两家是世交,两家的生意都做的很大,在沪市称得上龙头老大。周欤自小就在于家来往,小的时候,她和于鄯其实并不亲切。
于鄯小时很皮,总爱逗弄女孩子,周欤小时也是好动,两人常走着走着就开始闹来闹去,经常闹的大人头疼。
于鄯唯一不敢闹的人,就是比他小一岁的周纨。周纨不爱说话,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于鄯总爱去逗她说话,惹得周纨一笑,于鄯也会跟着哈哈大笑。虽然看起来于鄯常和周欤一起玩,但于鄯只和周纨说真心话。
于家同样也很开心,于家的小皮孩子总算有人可以制服。所以周纨比周欤去于家次数更勤。加之周纨和于鄯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同是读书的年纪,两人同来同往,更加亲切。
发生转变是在于鄯初上高中的时候,于鄯性子逐渐收敛,虽然仍旧爱嬉笑打闹,却正经许多。也许是懂得了一些男女之间的事,与周纨的界限宽了许多。
再加上后来于鄯选理科,周纨学文,两人本就不是同一年级,教学楼隔了一栋,一来二去,两人几乎见不着面。
周纨也不再像小时一样去于家闲逛,两人逐渐少了交谈。
那时周欤还是个新晋初中生,早上了一年学,整天浑浑噩噩的,庞女士看不过去,让她有问题就去请教于鄯。
周欤当时抱着玩儿的心态在于家和于鄯玩的很热闹,于鄯当她是个小孩子,她当于鄯是好哥们。
那时于鄯迷上一款游戏,被周欤瞧见,没想到两人都一起玩。于是两人建立深厚情谊,称兄道弟。
后来,于鄯大学出国。周纨高考失利,周父和庞女士思虑再三,也决定送她出国,选择了于鄯在国外就读的大学。本意自然是让于鄯帮忙照应着。
只是于鄯攻读硕士时,换了一所大学,选在澳洲。周纨临近毕业,自然不好更换学校,加上于鄯读的大学以理科见长,周纨只能继续留在原校攻读硕士。
周欤上了高中,成绩突飞猛进,在理科方面大有造诣。庞女士很是高兴,每逢于鄯放假回家,总要让于鄯到周家来给周欤辅导功课。周欤的理科天赋很好,高考拿了高分。分数出来后,周欤收拾行李准备去澳洲读大学。
这是她小时候怀揣的心愿,她喜欢澳洲宁静的山山水水,不为其他任何缘故。
而她和于鄯的恋情,也是在澳洲期间发展起来的,她大方地告知了周父庞女士及周纨。
一开始庞女士还以为她在说笑,毕竟周欤一向是个汉子性格,和于鄯在一起时也是称兄道弟,毫无爱情可言。但感情这事谁又说得准,庞女士最终还是信了。
周欤和于鄯在澳洲的居所过得很开心。于鄯因为她要读硕士的原因,特地选择继续攻读博士,那时于鄯正在创立公司,周欤知道于鄯很累,她读硕士同样也很累,但两人忙中偷乐,日子过得很舒坦。
周欤硕士毕业时,于鄯召集澳洲的朋友们给周欤办了个大趴。
朋友散去,偌大的屋子剩下两人时,周欤忽然找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Jet’aime”几个字母,侧过头冲趴在她脖颈的于鄯嘿嘿笑了笑。
于鄯揽过她,口中振振有词:“我知道……”
周欤笑着拿头发蹭他,于鄯薄唇稳稳落在周欤脖颈。
周欤从前和于鄯躺在一张床上,两人都是各自和衣而眠。于鄯搂着她,周欤缩在于鄯的怀里,再没有其他的举动。
周欤的初次,是于鄯和她约好的,在她硕士毕业这一天。
周欤次日清晨醒来,浑身剧痛,恼羞成怒地把身旁熟睡的于鄯啪啪啪地拍醒,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于鄯耐心地听完周欤的怒骂,最后扯着周欤来了次晨间运动,周欤累得瘫在床上,看到于鄯神清气爽的样子,喘着气笑他一定闭关当和尚许多年。
于鄯点着头应和,说他确实当和尚太多年,硬件都快要生锈了。
周欤懒得理他,在床上睡到中午,午时于鄯把她拉起来扛进浴室洗了个澡,周欤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看见于鄯正在收拾床单,床单上有一抹明亮的血迹。
周欤轻手轻脚走过去,走到于鄯身后指了指血迹:“老于,你看看你多赚哪!”
于鄯不解地挑挑眉,周欤撇着嘴解释说:“现在像我这样干净纯洁善良的人真的不多见了。”
于鄯点点头,状似赞同:“那还真是赚了。”
“可不是嘛。”
“您真要脸。”
“嘿,你耍长了啊……”周欤摩拳擦掌。
自从于鄯开了荤,就再也没吃过素。
接连一周周欤的印象都停留在腰疼背酸,见着于鄯就拧耳朵,于鄯也乐得开怀,只要晚上有福利,白天怎么折磨他也行。
美好发生变故,是在周欤硕士毕业九天后的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于鄯由于白天事务过重,晚上扯着周欤运动一次便睡下。周欤被于鄯弄的没了睡意,整个人趴在于鄯身上,头靠着于鄯的胸口,这是她一直以来睡觉的习惯。
于鄯也乐意给她当床垫。
她趴了一会儿,依稀听到于鄯口中念念有词,有了兴致,凑上去一听,于鄯的声音逐渐变大,最后周欤听清楚了于鄯的说话声,他的口中分明叫着两个字:“小纨……”
周欤浑身一震,听了前后七八遍,于鄯的口中都是这两个字,小的时候,于鄯就是这样称呼周纨的。
她凑近于鄯,问:“于鄯,你喜欢小纨吗?”
“对啊。”
她蓦地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连夜收拾行李,仓仓惶惶回到国内。
当她走出机场,看见沪市的天空时,仍然忘不了于鄯口中念叨的名字。
他原来想要的人是周纨。
周欤回到家中,周父和庞女士自然高兴,周纨对她难得一笑。可每当周欤看到周纨的脸时,总想起于鄯夜里口中呼喊的名字。
她给于鄯简简单单发了两个字——分开。
不拖泥带水,然后踏入娱乐圈,整个人极少出现在周家。
于鄯曾给她打电话问原由,她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自此于鄯再也没找过她。
她和周纨感情依旧。
周欤离开周家的夜里,周纨给她打来电话。
周欤接通电话,周纨照旧冰冷的声音,说出的话比冬日寒冰更要冰冷。
“小欤,我爱他许多年了。”
“姐,我也爱了他许多年。”
“可是这一次,是我赢了。”
“哦,那我可能胜在时间,我比你多了四年。祝你们俩的恋情能活过四年。”
生命的美,千变万化,却终为灰烬。
丢失的人,不远不近,被称为故人。
困囿原地,画地为牢,是仅有的方式让自己活成成全他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