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城市四处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就连空气里都好像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傍晚郑母做了许许多多的菜品,周欤和郑行吃了个饱,吃饱过后,郑父慈祥地走来递给周欤郑行一人一支烟花:“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放烟花嘛,这会儿快去放吧。”
周欤展开笑颜,她确实许多年没放过烟花了。大学的时候在国外上学,有时过年学校还有课程,回不了家。她就会叫上朋友一起去唐人街逛逛,街上有庆新春的活动,逛完了回家,然后大家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毕业后的日子,忙起了工作,觉得年味越来越淡,许多事情都显得不太必要了,早已经忘了放烟花的事。
郑父今天的一番话勾起了周欤放烟花的心思,周欤抛去心中的不快,拉着郑行下了楼。郑行见她展开笑颜,同样笑呵呵地替她点燃烟花,两人尖叫着跑远,看着烟花在空中绚烂绽放,相视一笑。
“老郑,新年快乐。咱们都要好好的。”
“老周,新年快乐。咱们一定会好好的。”
两人牵着手,唇边满是笑意,像是高中的时光,所有的不快和不安都静谧在此刻温馨的夜晚。
好好的。
是对生活最诚挚的期待。
周欤在郑行家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大年夜晚,两人最后躺在同一张床上,聊着聊着沉睡入梦。
期间庞女士打来电话问候,闭口不谈周欤和周纨的事,这也是周欤希望的结果。石遗给她发来短信宽慰她,说事情正在解决,周欤知道这件事情不好解决,让她先安安心心过个年。
大年初一早起是习俗,尽管周欤和郑行困得不行,还是硬撑着爬起床穿好衣服和郑父郑母登山。
郑父在本市一流大学任教,名副其实的教授。有文化有修养,谈吐得体,还经常在科技专栏上发表论文,周欤很敬佩他。
郑父带着郑行周欤爬完山,四人在山下吃了早餐,周欤因为她和于鄯的事不得不匆匆和郑父郑母告了别,她和郑行约好改日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出了郑家,周欤钻上车后给石遗打了个电话,询问她事态进展。石遗告诉她仍在解决,直至电话最后,石遗告诉周欤,许多大牌厂商要求与她解约,周欤之后的所有行程也因为发生的这件事情滞后。
周欤混迹娱乐圈多年,她明白,这个状况是要被封杀的前兆。
她让石遗停下手中的工作,约定好去石遗家找她谈。这个风头,媒体一定会蹲守在她家和工作室等着采访她,她这会儿百口莫辩,不论说什么都会被媒体大加炒作。
周欤驱车去了石遗家,石遗母亲父亲出门买菜,周欤去石遗家时只有石遗一个人。
石遗给她倒了杯水:“欤姐,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炒作,恐怕不好压下来。”
“没事,于鄯接电话了吗?”
“打通了,于总说他在法国,让我把文件交给他秘书。所以我今早把文件传真过去了。”
周欤点点头,嘱咐石遗几句,从石家出来,开车回了她不常住的一套房子,房子在南郊,三面环山,坐北朝南,三层小独栋。虽然是在郊区,房价不比市中心,可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优势和清幽雅致的环境,房价仍旧高的令人咂舌。
周欤下车后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娱记后快速跑进屋子。
屋子定期有人清扫,收拾的干干净净。周欤换了身睡衣,清清爽爽地靠在床上,腿边放置笔记本,手中拿着手机翻看微博,微博上来来回回都是骂她的消息,她垂下眼睑,尽管她知道做艺人本就会有褒有贬,不过铺天盖地的谩骂终归会让人心里泛起一丝酸意。
手机铃声响起,周欤诧异地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字,抿抿唇,犹豫着接起电话。
“喂。什么事?”周欤语声格外冷淡。
“心血被毁了是什么感觉?”电话那头的周纨语声同样淡淡的,这是她们打电话惯用的语调,两人谁都不欢喜谁,谁也不待见谁。
周欤没有接话,周纨径自说道:“你传给阿鄯的文件,在我手上。”
几个字,掷地有声。
“周纨,你什么意思?”周欤指尖泛白,身体微微地抖动着。
“我已经把于鄯两个字改成了周纨。周欤,从今往后,你的多年心血,归我了。”
周纨话落的刹那,周欤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打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感觉,却好像很疼。
周纨没等她说话就挂断电话,周欤手指快速按动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石遗担忧的声音:“欤姐,怎么了?”
“小遗,把于鄯秘书的手机号码发给我。”
约三十秒过后,周欤手机上传来一串号码,周欤拨过去,于鄯秘书接通,周欤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好,我是周欤。”
秘书应答一声,周欤继续问道:“今早我经纪人发给你的文件,有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秘书想了想,答道:“于总说他明早回国,让我先把文件放在他的抽屉里。所以我今早特意去了趟公司。恰巧周纨小姐今天去替于总整理办公室,不知道她是否有看见。”
周欤道了谢,挂断电话,脑中重复秘书的话,除了她和石遗,所有人都以为那封文件是地皮的合同,而文件被周纨拿去的结果,完全处于周欤意料之外。
最坏的结果,正是她最没想到的结果。
像是应了她之前对石遗说的一句话,
她真的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