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乔看的怒火中烧的:“那也得先把他脚踝处的钢筋拿出来!不然感染了,他以后也就没法好好工作了!”
“谁管他以后?反正今天他上工了,就必须得干完一整天的活儿!”监工说的冷漠无情的。
晏乔觉得她之前的想法大概真的错了!
亚历山大手下的这些人都这么冷血,那亚历山大又好到那里去?
晏乔深呼吸了一口气,单手揣了兜,冷声道:“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你们老大同意你们这么做吗?”
“那是自然!没我们老大的命令,我敢这么做吗?”监工说的理直气壮的。
晏乔此刻有点想打人,但她还是忍住了,声音越发冰冷的问道:“你确定吗?”
她直接拿出了手机来,道:“要不然我打个电话询问他一下?”
“你随便啊!”监工毫不在意。
那名脚踝受伤的工人此刻又走过来抬水泥。听到两人的对话,他劝晏乔道:“姑娘你是个好心人,但你没必要为我而去招惹这些人的。真的,你走吧,别趟这趟混水了!”
她今天就是来淌浑水的!
晏乔直接让那名工人停了下来:“你现在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先坐下来休息。”
“呵!那他今天一家吃不上饭,你管?!”监控冷笑着看向晏乔。
那名工人听得浑身一颤,他赶忙又站了起来:“我能干活,我还能继续干活的。”他小跑向一旁的水泥堆。
因为跑的太猛烈,他脚踝处又淌了血,沾染上水泥,那血口都会被水泥凝固了的!
可晏乔劝不动她,她只能让监工叫了他的家人过来。
他有一个年过八十的老娘,还有一个年方十六,但却体弱多病,脸色白的比雪片还白的女儿。
晏乔看的心生怜悯,但她此刻还只能硬了心,问道:“你们就忍心看他这么拼命吗?我是医生,我实话和你们说,他要真这么跑一天,绝对没命了!”
“那、那就不要今天的工钱了。我们饿一天没事儿的,真没事儿的。”老婆婆哭的撕心裂肺的。
她的女儿也无声的哭着,有气无力的哀求晏乔先救人。
晏乔这才阔步走过去,强制性的把那名工人按在了一旁的水泥板上坐下。
“先治疗伤口。”晏乔说着便想要去拿手术刀。
监工此刻又似笑非笑的在她身边转悠,道:“你要真这么好心,你直接把人带走啊!别在我这里占地方,还浪费空气呢!”
这人说话真难听!
晏乔冷着一张脸直接拨通了亚历山大的私人电话号码。
“这里有人受伤了,你怎么处理?”晏乔故意用了变音设备。
亚历山大没好气的回复道:“受伤严重就直接让他滚蛋!滚回去找他的家人!”
“……”她昨晚上真该杀了亚历山大!晏乔这会儿气极了,也恼极了。
她觉得她昨天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放过他的!
晏乔气急攻心的,一言不发的挂断电话,她就带着一家三口往工地外走去。
监工还故意在她身后说风凉话:“离开了,可就别想再回这个工地了!”
“绝对不会再回来的!”晏乔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
她在路边给那名工人做了手术。
等到把粗长的钢筋从他脚踝处拔出后,晏乔却陡的瞟到了亚历山大贴身助理韩助理的身影。
他神色匆匆的直奔监工而去。
他脸上的焦急不似做假。
晏乔脑海里又陡的浮现了昨天她偷听到的对话以及刚才亚历山大所说的话。
她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她问那名工人道:“你家里人之前都是在哪里住着的?”
“就在贫民区里。”那名工人看一眼被包扎好的伤口,有点闷闷不乐的道:“但那里也是亚历山大建造的。”
明白了!
晏乔示意他女儿过来搀扶住他,道:“还是回去吧。我和你们一起回去一趟。”
她也想证实一下她的猜测!
一行四人很快到达了贫民区。
贫民区门口,有人拦住了那名工人,并直接把他带到了一旁的一个地下室。
贫民区门口的值班保安轻摇了摇头:“完喽!又是一家人要被赶走了!”
祖孙两人已经跌坐在一旁。
晏乔眯了眯眼睛,低声安慰两人两句,她走到了值班保安的身边:“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哎!”那名值班保安看了晏乔一眼,也没多想,直言直语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我和你说,这里只收有劳动力的家庭的。没劳动力的家庭,都被赶出去了!可怜这些人刚来的时候都还以为是到了温暖的天堂,却不想,资本家也自有资本家的考量啊!没用的人,到哪儿都只有被抛弃的份儿!”值班保安说着,又多了几分怜悯道:“可怜这些人了。”
“确实是挺可怜的。这工地监工也太可恶了!”有贫民从保安室旁边冒出来,附和道。
一人发声,其他人也都陆续说出了心声。
“可恶的不是工地监工!是亚历山大!”
“他表面赢了做慈善的名声,可背地里却做这种可恶事情!我们工人受伤了,生了重病没有劳动能力了,他的人就直接把人带到地下室里去处理了,而他的家人也会被赶走的。以后是生是死都难以预料呢!”
“等着吧,你们等会儿会被赶走的。”那些人说的言之凿凿的。
晏乔听得心中一紧。
那祖孙两人已经跌跌撞撞的扑到了保安室旁边:“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他会直接消失在地下室吗?”
“大概率是的,毕竟没人见有人从地下室里出来过。”值班保安说一句,惋惜的摇了摇头。
适时,有人过来赶祖孙两人。
晏乔不死心的跟着两人离开,却在绕过两条街道后,惊讶的看到了那名工人。
那名工人身边还站着韩助理。
韩助理见人过来,看都没看几人一眼,只道:“跟我过来。”
“你要把他们带去哪里?”晏乔拦住了人,并问那名工人,“他们带你去地下室里边做什么了?”
那名工人扯了一抹笑道:“那里面是一间地下医院。他们是想给我看伤的,但见我的伤料理好了,便一声不吭的把我送到了这边。”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韩助理讶异的看向了他:“你的伤不是在这里治疗的?”
“不是。”
“那我怎么会接到了你不能再干工地的消息?”韩助理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