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天气一定很阴暗,我感到阵阵的清冷。
贺警官进来,走到我面前,我仍旧蹲坐在地上埋着头。我还以为是阿凯,直到贺警官叫我的名字,我才意识到我接下来日子要接受正式的提审了。
“龙月,把头抬起来!”贺警官的声音很严厉,让我胆怯。
“对不起……”我仍旧低头,我给贺警官丢脸了,我只有满满的歉意。
贺警官终于蹲下来,强硬的握住我的下巴,我终于抬起了头。
虽然抬起了头,我仍旧没有勇气去面对眼前这位我曾经的直属上司。我之前的卧底工作一团糟糕,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满意过。
终于贺警官狠狠地朝我脸上扇了一巴掌,我被扇趴在地,贺警官重新握住我的下巴凝视了我许久。
我知道,我很不争气,所以无论贺警官怎么打我我都不想做任何辩解。我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这个失败的卧底,失败的警察几乎把贺警官的老脸都给败光了。
我反倒希望贺警官能打死我,打死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废物。
“对不起,贺警官我错了,我给你丢脸了,都是我的错……”被贺警官捏着下巴,我艰难的想要跟他道歉,我不想让任何人对我绝望。
出乎我的意料,贺警官居然笑了,笑的很开心,越笑越猥琐,那往日的和蔼模样一下就消失了。
“对不起?你早该跟我说对不起了,现在说,已经晚了……”贺警官居然一声嗤笑,然后捏紧了我的下巴,久久的看着我,那样的眼神已经不是看我,而是在观赏我。
这样的眼神好熟悉啊,好像是在观赏我此时的痛苦和狼狈,仿佛他已经对我此刻的不堪模样期待已久。
他的笑让我很不明白,我终于开始看着他,看着这位令我时常感到陌生的老熟人。我想询问一丝原因,我想知道他此刻为什么会笑的如此开心?
最后,我亲爱的贺警官终于笑够了。
“龙月,你还记得贺妍吗,你的警校同学?”当贺警官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居然紧张了。
我瞪着这位贺警官,我终于有点明白我为什么会当上卧底。我难以想象的看着面前这位和我爸爸一样年纪的长辈,我不相信他居然跟贺妍会有什么关系。
“贺妍,是我的女儿……”当贺警官说贺妍是他女儿的时候,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此刻,我还没那么紧张,但是接下来贺警官的话让我终于开始紧张了。
“贺妍,得了抑郁症……,已经将近四年了,都是因为你……”贺警官说完终于开始有些痛苦的,肌肉开始在脸上抽筋的抖动了。
“因为我?”我忍不住问,我是不明白的。
上学的时候,贺妍这个大小姐总是看我不顺眼,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从不曾想过她会因为我而患病。
“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这四年的吗?每天看着女儿那个样子,我无时无刻都在想要弄死你,我要让你跟我一样痛苦,一样痛苦!”
贺警官终于忍不住使劲捏住了我下巴连接脖子上的那块儿肉,他这是有多么的恨我啊,恨不得把我捏死。
我终于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卧底的这三年多,一直活在贺警官的一场阴谋里,我以为贺警官给我机会让我当卧底是为我好,原来他只是想害我,他想让我受伤,想让我误入歧途。
要不是此刻我真的如他所料,听话的进入了他的圈套,成了一名罪犯,恐怕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机会做警察。
他的女儿贺妍,一个大名鼎鼎警官的千金,我就是在上学的时候没有让她好好的欺负我,现在我却要付出如此代价。
原来,我的敌人一直都不是那打伤我的梅玉,更不是毁我爱人的佛爷,而是眼前这位从来都不打我更不骂我,让我一直认为是我伯乐还每天对他感激不尽的贺警官。
为什么,只是我上学时期发生的小过节,他们却记恨到现在,永远都不放过我?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得罪了一名警官的女儿,我的生活从此便雪上加霜。
我终于知道,我这三年的卧底时光都花费在了贺警官的精心筹谋之中。我沾染毒·瘾,被打的全身骨折,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都是贺警官所期待的,而我却傻乎乎的继续着我那不伦不类的卧底生活。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不经过任何训练就被丢到了梅玉身边,为什么我沾染毒·瘾贺警官却把我送回我爸妈身边,为什么他从来都不为我的进步而高兴,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把我送到麦克身边从新当卧底。
我终于明白了,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我终日感谢的,原来是一个,一直以爱为名,想尽办法害我的人。
我尝到到了背叛的滋味,对于一个曾经做过卧底的人来说,这种滋味都是别人才会体会到的,我们只会背叛别人,怎么会被人背叛?
而此时,这种被骗,被利用,被背叛的心情却如此令我伤心欲绝。
我真的无力再哭。
……
接下来,我被调换了拘留室,不再享受单人单间的待遇。我被带到了一所大的拘留室,这间拘留室住着三十个女罪犯,我成了她们新的一员,等待正式被定罪。
贺警官送我进来时候,特意交代了这间号子(拘留室的统称)的那位,睡头铺的大姐大,交代这位被称之为刘三姐的女人以后要好生“关照”我。
在贺警官的授意下,在以后的每一天里,这位头铺的大姐大每天对我“关爱”有加,我终于进入了人间地狱,过上了痛不欲生的生活。
在我进入这间号子当天,这位刘三姐带领这里的这些狱友们开始欢迎我这位新来的。我因为心力交瘁,根本无心参与他们的任何活动,任凭她们在我跟前怎么叽喳,我都无动于衷。
“新来的,过手续,这是进来的必备过程,快点交代啊!”一位刘三姐的一个跟班开始问我话。
“什么是过手续?”我无力问到。
“过手续就是交代清楚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解释。
“帮人越狱!”我简明扼要的回答。
接下来一阵议论,我无心听她们议论什么。
她们议论了许久,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你过来!”刘三姐向我挥挥手。
我于是过去。
“给我拖鞋,洗脚,伺候我睡觉,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作了。”这个刘三姐开始给我安排我以后的工作。
“嘁!”我嗤笑,然后告诉她,“你想的美啊!”
没想到,我刚说完,就被刘三姐拿着一块破布堵住了嘴巴,然后几十个脚底板朝我身上踩踏过来……
她们踩的很卖力,好像谁不使劲儿踩我,一会就要被刘三姐惩罚一样。
我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活生生被她们给踩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