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娘,所以就来了。”
孙思宁在李薇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着张寡妇,小声问,“娘,她怎么了呀?”
李薇看看张寡妇,‘嘘’了一声,“小孩子别问。”
她是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些糟心的事儿,再加上跟张寡妇有关,她此刻情绪又不稳定,所以就更不能说了。万一祸水东引,她要怪自己,可使不得!
果然,张寡妇停止了哭泣,看向孙思宁,眼底泛起一丝恨意。
这一丝丝恨意,被孙思宁捕捉到,有些不解。
她被人欺负了,恨自己做什么?
想着,张寡妇开口,将矛头指向孙长青,“孙长青!你身为里正,为何不为我主持公道?难不成,就是因为你媳妇娘家哥哥那件事,你怀恨在心,故意不处置那些人!?”
正在跟旁人商议这件事的孙长青被张寡妇当众质问着,回过头来,拧起眉。
旁人听了这话,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如今孙长青是里正,孙家村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他在管理,孙家村也比从前好了不少,故而大家对这个里正还是很尊重的。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张寡妇会主动提及那件事。
大家看着她,又看向孙长青,各个面上露出尴尬的样子。
“那个,张寡妇啊,这话不能乱说。里正现在不就是在商量你这件事?”
“就是就是,他要是不想管你,何必过来?”
“就是就是,你可不能这么想。”
孙家如今在孙家村就是一枝独秀,也算是‘有钱有权’,一般人也不敢跟他们对着来。张寡妇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件事,倒是让他们都觉得吃惊。不禁感叹张寡妇还真是胆大,什么都敢说。
孙长青并没有因为她生气,问:“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不然?”
张寡妇情绪激动起来,若不是旁人拉着,她可能都打到孙长青面前,“要不是你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怎会放那些人走?他们就该被乱棍打死!”
“他们并没有被放走,而是转交给了官府。”
孙长青解释着,“这件事不是小事,我虽是里正,却没有私自处理的权力。不管是打还是杀,都有官府处理,对你、对他们,都公平公正。官老爷自会还你清白,给你一个公道。”
“你放屁!官官相护罢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还我公道?只要他们给点银子,官差就会信他们的话!”
张寡妇喊着,随即又大哭起来,“呜呜,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年纪轻轻死了男人,守寡多年我都本本分分,如今遭此祸事不说,还得不到一个公道!”
“呜呜,你们拦着我作甚?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她大声哭着,做样就要去死,被一旁的人给拦下。
她高声哭喊,“孙长青,你就是心中有怨,故而针对我!说什么交由官府还我清白?官府那是什么地方?”
“那些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若是能还我公道,太阳岂不是从西边出来?”
听着张寡妇说得这些话,孙思宁不禁有些怀疑。她为何对官府的恶意这么大?究竟是因为被迫害过,还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怕被发现?
想着,她开口说:“官差老爷们都是好人,家家户户有什么事儿都会找他们的呀!虽说办事效率不高,可事关重大,他们也不会置之不理。”
“我爹爹虽然是里正,但也不能对人动用私刑呀,那是犯法的!况且,事情真相也不知是何样,谁也不敢往下决断。所以,交由官府处置,是最好的结果。您也放心,怪老爷定会还大家清白的。”
“是啊,阿宁说得没错。这件事,不是小事,不是能私下处置的。涉及到本村人跟外村人,就要两个村子一起来处置。各自肯定是要袒护本村人的,所以这件事交由官府处理,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村里岁数大的长辈也出面游说这件事,都劝着张寡妇,不要妄下结论。
“长青自打做了里正以来,对村里的大家都有帮助。他不是那种徇私的人,将那些人送去官府,是最好的选择。你们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