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弃剑一说,只有彼此之间的信任。既然前进和后退都必然会带来不好的结果,那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手中的剑,跟随它的抉择呢?
先锋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师父,然后相信了自己手中的剑,相信了藏锋之中隐隐约约蕴含着的某种意。
前进,前进,不停的向前走动,无论是否有希望,无论体内是不是还有力量,不要去想,只需要跟着就好,跟着前进就行了!
伴随着“流火式·破”,本来被墨宇紧紧握在指尖的长剑发出了自己的咆哮,它颤动着剑身,拼尽全力也要向前再进一分,向前穿透那人的胸膛。
尖锐的摩擦声在尘沙之中嘶鸣,惊呆了还在交战的双方,持盾的机甲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虽然他们依旧在维持着身前的盾阵,但来自审判者的进攻早已经消失掉了。
很早之前就消失了,伴随着那腾空而起的沙浪走掉了,只剩下还在尘沙之中隐藏着的家伙们。
此刻的他们都停了下来,将所有的目光都交给了正在战斗的两个人,还有急行的另外两个人。
对战之中,兵对兵,将对将!
兵对兵一方面是军力的比拼,另一方面就是谋略,而将对将则是最简单的单体战斗,双方各凭本事,是能先将对方的首级拿下,那就是胜利。
这是审判者坚持的理念,但对于狩猎者可能不是那么回事,但也不要紧了,因为指挥调动狩猎者军队的那个男人有自己的想法,剩下的只需要跟从就行了。
同时有意思的是,狩猎者们对那个男人的迷信不亚于对活着的渴望,他们都害怕死亡,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在那个男人的手中是不是如同草芥。
如今只剩下四个人还在动,除去狩猎者军队的优秀统帅墨宇之外,便只有先锋将,黑袍老者和李安这三个人。
李安和黑袍老者正在快速的朝着墨宇的方向靠近,但狩猎者的军队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反而让开一条通道,任由其快速靠近。
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狩猎者军队的这个举动完全就是给审判者机会,一个击杀掉他们大人的机会。
但审判者也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先锋将虽然为将,虽然也姓李,但他还差了许多火候,在墨宇的手中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
如果不是墨宇在刻意的玩耍,先锋将早就命归于尘了。
带着火红色的藏锋拼尽全力向前方走去,剑身之上不自觉的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液,在上面雾化出一个鸟兽的形象。
那只鸟兽有着长长的脖颈,和高高的火焰发冠,身上的羽毛上更是沾染着鲜红色的液体,顺着九支同样鲜红的尾翼流淌着。
“不错的兽魂,有点凤凰的潜质。”
墨宇称赞着,他的左手终于如愿以偿的探进了先锋将的右胸,带着钢铁的盔甲碎片从背后出现,击散出不少血肉。
鲜血在先锋将的嘴角流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白皙如玉,隐约带着死灰之色。
但他的双手依旧坚定,坚定的握着藏锋,一点点向前推动着。
“流火式·破”从来不是简单的一种招式,而是一种坚定的信仰,所谓的剑招只是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意,完成最终的胜利。
“招式存在的意义在于它本身并没有意义,对决时喊出剑招只是为了宣告自己的信念,传递自己的意!”
这是那个男人说过的话,那个男人从没有教过他招式,只是教会了他一些技巧,关于如何更好的使用兵器。
但在此刻,长大了的徒弟要用那些技巧,使用自己的招式,给自己的敌人传达自己的意。
“流火式!”
先锋将强行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在长剑藏锋之上,惹得大火再次燃起,咆哮着的兽魂向前发起了冲锋,意图将墨宇点燃。
一寸一点点,越来越多的剑刃从魔墨宇的指间滑过,朝着墨宇的头部走去,意为斩首。
铛…
松开的双指不巧不妙的又一次拦在了长剑的必经之地,那燃烧的兽魂像是触及到了一幕无形屏障,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向前。
与此同时,墨宇的左手微微向后拉出,在刚刚好的位置停下,再次探出,穿胸而过。
可先锋将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自己的胸膛没有被二次贯穿一样,他坚定着,双唇微分,吼出了一个字:“破!”
名为藏锋的长剑之上激荡出一阵阵无声的波纹,向四周扩开,一遍又一遍敲击着阻挡在眼前的双指。
咆哮的兽魂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它不知疲倦的冲撞着,那无形的屏障突然散开无数道蛛网细纹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破碎。
长剑如愿以偿的突破了障碍,继续朝着墨宇的头部飞去,剑锋凌厉,兽魂嘶鸣,大有毁天灭地之势。先锋将的脸上无悲无喜,他的脸色依旧灰白,但他的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了起来。
明亮之中是时刻存在的尖锐,是将要划破黑夜的光。先锋将很激动,那闪烁的神采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正是他独一无二的意。
“破。”
墨宇笑了,他的左手从先锋将的左胸之中伸出,拉扯着模糊的血肉,即使的送到了右侧脸颊。
铛…
无奈的轰鸣,比之前更为强硬的屏障,无形却坚不可摧,剑势的轰鸣带着飘飞的火红色焰火,还有那来不及干涸的血迹。
很不凑巧,墨宇的身上染上了这种东西,鲜血的暗红色与烈焰的暗红色交织着,在他那布满伤痕的黑色铠甲上游走,更不凑巧的聚合到了那胸口的白色小花。
“你的意,我感受到了!”
墨宇笑了笑,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承认了先锋将做出这一切的举动,但他的左手稳如泰山,没有继续给他机会。
“但是到此为止了!”
一双灰白的眼睛猛然睁开,除了无尽的白昼之外还有微微的黑意,那股黑意让人心悸,就像是末世来临之前的宣召。
“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