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思意 难解语 纷纷叶落朱成碧2
苏晓邪2025-07-02 19:143,465

子淳现在已经明白了,母妃之所以今天不说话,多半是想让自己看清这深宫中勾心斗角,不要再活的那么天真。

  宫中婢子见了子淳这幅样子,禁不住被震慑,回想起小公主的所作所为,便觉得公主真是有天家威仪,却又含威不漏,偶尔显露,也叫人赞叹不已。元淳公主平日里虽调皮,逃课出去玩,可是却真正是最聪明的,清韵阁中有一个小书房,公主没事就会跑到里面看书,看的并非《女戒》《女则》而是《资治通鉴》《贞观政要》还给那间书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瑰藻”。读书什么的师傅只要一点便立刻学得通透,连老师傅都赞叹公主有经世济民之才。

  先前她们这些奴婢只当公主是在玩笑,直到有一天,皇上拿了一份官员任免的折子来考验公主,公主此时不过十二岁,便随手说君王唯才用人,某某虽有大过,却是边疆不可少之将才,其大过虽然严重,但是正因此,一旦皇上宽恕便可轻易赢得此人忠心;某某虽有小功,可看其功勋不过是溜须拍马所得,不应委以厚任。这才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子,是真正的聪明。

  而后,故事传开,先到齐国坊市,然后天下六国都知道元淳公主有经世济民之才,各国君主大臣求婚者无数,皇上和萱妃却迟迟未下决定。

  刚刚想到这里,忽听,清韵阁外铃铛六响,六宫妃嫔即刻迎驾。萱妃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要迎驾。却见皇上满脸倦容,并不理会其他妃嫔,径直走上高阶扶起萱妃,然后冷着脸听大司秋提心吊胆的回报。

  听完之后,只是轻轻转动手中的佛珠,并不言语。

  悫妃坐不住了,跪下道:“皇上,这汤药和这小婢的口供都指向贵妃,皇上,此事涉及帝姬姓命,无论如何不能不严惩啊。”说着深深地向皇上叩了一个头。

  皇上却不为所动,子淳轻轻嘲弄的一笑,“悫娘娘这是做什么?这案子还没审,怎的就这么草菅人命了呢?”

  皇上转身看向萱妃,轻声问道,语调温柔却坚决:“是不是你?”

  萱妃唇边漾出一抹苦笑,子淳心中也凉了大半。却见萱妃轻轻摇了摇头。

  子淳看向皇上,说道:“父皇,此事疑点众多,皇上切莫听信谗言,猜疑妻儿,如果父皇信得过儿臣,便叫儿臣来审。保证清者清,浊者浊。”

  皇上眼中虽然有的浓浓戾气,却还是挥手叫子淳去审。

  悫妃还待辩驳,却被皇上眼神止住,讪讪只好作罢。

  子淳轻挥袍袖,笑吟吟的看向地上被太监们摁住的小婢。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一宫的奴才?”

  小婢顿时浑身乱颤,身上的脂粉和着汗齐齐留下,“奴婢是御药房的幺儿呀,娘娘、公主不记得奴婢了吗?是娘娘和公主给了奴婢一块玉佩,又说会照顾好奴婢的家人,奴婢才铤而走险,做下谋害公主的勾当。”小婢作势从怀中掏出一块上好白玉打成的玉佩,身边的内侍拿过来放到子淳手上。子淳挑挑眉,随手把玩起来。

  “孤来问你,你说这块凤舞九天的玉佩是萱妃娘娘给你的?”

  小婢故作镇定的清清嗓子,对着皇上答道,“正是,是娘娘和公主一起来到御药房,给了奴婢这块玉佩,叫奴婢杀了大公主。奴婢看玉佩值千金,雕工上好,是紫曦宫中之物,奴婢爱若珍宝,一时贪财就应下了。娘娘说,说若能杀死柳后亲生女儿,绝了后患,便给奴婢千金和良田,还送奴婢出宫嫁人。奴婢这才犯下大错。”

  众妃一片哗然,子淳兴中暗想,小婢心思真是歹毒,一口便咬定了母妃和自己两人。当年柳后和萱妃的事情人尽皆知,大家都认为两人之仇不共戴天,迁怒到柳后之女自然在正常不过。

  再看看平时和母妃交好的妃嫔,此刻一一禁了声。父皇的表情也开始晦明不辨。自己和母妃孤立无援如同孤岛。

  子淳心中微微一沉,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自己的聪慧若是不能在深宫中保住性命,即使再能济世安民又有何用?热情冷暖,古来如此。确实不能再这般无忧无虑,小公主不能再做翅膀下的小鸟,该成为庇护母妃的雄鹰了。

  “混账,红口白牙的扯谎。你给孤看清楚了,这块玉上雕的根本就不是凤舞九天。”子淳一挥衣袖,给绿衣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明白。拿起玉佩看了看,说道,“这个奴才,说娘娘给的玉佩价值千金,雕工精巧,却不知这上面雕的是什么,岂不是可笑吗?这上面刻的明明是一首诗。”

  小婢顿时慌了神色,连连摆手说,“是是是,奴婢刚才被吓到了,一时口齿不清,是,确实是一首诗。”

  子淳轻轻笑起来,将玉佩交到皇上手上,上面赫然刻着苍龙教子的故事。皇上怒极,一甩手,玉佩登时摔了个粉碎。

  绿衣说道:“混账东西,你敢诬陷娘娘,这玉上刻得既不是凤舞九天也不是一首诗,而是苍龙教子。你既说爱若珍宝,怎会不知道上面刻的是什么?”

  小婢也被眼前情景吓到了,却见她眼神一转。苦苦哀求。

  “奴婢对娘娘公主一片忠心。情愿一死,为娘娘担罪,但求娘娘照顾好奴婢的家人。”

  小婢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内侍阻拦不及,眼瞧着就要进口,子淳纤手一挥,一根银针破空而出,钉在那小婢手上。药水应声落地,毒性之强,直接腐蚀了一片地毯,冒出丝丝白烟。

  小婢惊魂未定的看着面前的毒药。子淳淡淡笑开:“想死无对证?没那么容易。”小婢顿时被几个太监死死压住手脚,那小婢顿时慌了神。子淳的绣鞋轻轻踏上药瓶,笑道,“这样狠辣的毒药,恐怕不是宫中之物吧。”

  皇上此刻怒容未消,说道:“这小婢竟敢诬陷贵妃,死不悔改,真是罪不容诛。”

  悫妃此刻却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皇上,仅仅是一块白玉佩,怎能断定这婢子诬陷,寻常人记错了也有可能。皇上不能如此便下结论,辰碧公主可是皇上的长女啊。”

  子淳此刻却不管,说道“悫妃娘娘所言有理,大司秋。”

  大司秋立刻上前站定,“你对宫中规矩了如指掌,御药房的宫女,允许涂脂抹粉吗?”

  绿衣扯了身边一个粗使的婢女,那婢子手劲极大,一把抹上,蹭下一层脂粉。大司秋凛然道:“回禀公主,御药房有令,所有宫女不许熏香抹粉,这婢子犯了宫规。”

  “恐怕不止犯了宫规这么简单,这婢子身上穿的虽是宫女的服饰可是你来细细嗅,他身上的药香极为浓厚,似乎是隐藏着其他香气。”

  大司秋浑身一震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抓起那婢子,幺儿顿时撕开了镇静的假面,不停地想要挣脱。

  大司秋回禀道:“公主所言不错,药香下藏着鹅梨帐中香之气味。”

  “哦,”子淳装作恍然大悟,“鹅梨帐中香啊,身上沾了那么浓的香气,想必是你的主人经常燃着那种香吧。西域名香,一般人怎能随意用到,大司秋,你快派人到各宫察看,究竟哪一宫的主位用过这么名贵的香。”

  子淳冷笑着轻哼一声:“这婢子根本就不是御药房的宫女,所言根本就是污蔑。大司秋,这毒药你可查出是什么?”

  大司秋此刻深知坐上这位年纪轻轻的公主的厉害,不敢怠慢,连忙回道:“是砒霜。”

  子淳轻轻抚掌,夜深露重,接过绿衣递上来的白狐裘披风,子淳窝在椅子上。“一起去查,那个宫都不要放过,即使是紫曦宫,看看谁宫中燃着鹅梨帐中香,谁宫中藏着砒霜。刚好各位娘娘都在殿中,已近深夜,绿衣,还不给各位娘娘端上宵夜。瑶儿,去芷元宫看看皇姐好了没,今天事情别说给嫣姐听,免得脏了耳朵。”

  殿下的悫妃洛妃坐不住了,纷纷说道:“皇上,就算有人有鹅梨帐中香和砒霜也说明不了什么呀。皇上明鉴啊。”

  “悫娘娘、洛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若查出这香和毒物,证据确凿,还不能断定此人是凶手,那子淳不由的怀疑两位娘娘想包庇罪人了。如果不是,不知娘娘有何高见啊?”子淳轻笑着问道。悫妃洛妃只得讪讪的坐回去,手中的帕子绞来绞去,心慌意乱。

  大司秋办事果然很富有效率,一柱香的时间,便急匆匆进来回禀,“皇上,各位娘娘,公主,微臣幸不辱命,在悫妃娘娘殿中找出燃着的鹅梨帐中香,宫女说娘娘燃此香已有一段时日。至于砒霜,后宫许多妃子处都有,是从内务府里领的,是用来毒老鼠的。可是各宫都拿出了使用的地点和时间,微臣着人校对了一下,除了洛妃娘娘处,其他都对得上。”

  皇上此刻怒不可遏,子淳却轻敛了眉眼,悫妃洛妃吓得花容失色,从椅子上滚落下来求饶。母妃颜色不辨喜怒,却看见她的嘴角轻轻扬起。

  大司秋凛然道:“皇上,证据确凿,请您发落。”

  悫妃洛妃下跪哭道,两人特意隔开了一段距离。

  皇上此时却无暇顾及她们,因为此刻萱妃仿佛如梦初醒,笑道:“皇上审完了?只是可惜了那块苍龙教子的玉佩,摔了他何苦,赏给臣妾也好。臣妾有些头痛,若是皇上没有吩咐,便先回殿中休息了。”说罢盈盈下拜。

  皇上此刻却深觉对不住萱妃,于是狠狠抓住萱妃的手,一把把她横抱起来,往殿内走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温柔说道:“头痛也不早说,阿黛,还不快为你主子请太医。”于是轻轻俯下身子,对着萱妃耳边说道,“那玉你想要,改日朕叫人雕十个送来。”

  子淳深知可能有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要发生,于是敛了敛神色,问道,“父皇,那这些人怎么处置?”

  皇上看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子淳有能力,于是挥挥手,说:“听你处置吧,明日再叫大司秋报给朕。”

  子淳对着皇上做了个鬼脸,皇上怒反笑,率领着众妃恭送皇上。

  转身,子淳一张俏生生的芙蓉面仿佛笼上一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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