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红酥手 黄藤酒 太液春色未央柳1
苏晓邪2025-07-02 19:292,462

盛夏,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骄阳烈日下,高高的朱红色宫墙里响着一阵阵欢快的声音,远处的小鸟唧唧喳喳的叫着。宫墙柳被一阵带着馥郁花香的微风带起。

  “绿衣,快一点,我的风筝马上就要放了起来。”

  视线落在紫曦宫清韵阁中,碧绿色的池塘,一朵朵莲花盛开。几条锦鲤蹦跳出了水面。

  身边一个少女一身淡粉色的短衣,鞋上绣着精巧的百子图还挂了两个纯金的小铃铛,远远看去,也必晓得是人如桃花。

  细细一看,少女肌肤如凝脂,柳眉下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翘挺的鼻子,嫣红的嘴唇,眉目肖似余萱,只有脸庞极似父亲。腰段纤细,盈盈一握,身子单薄瘦弱,脸色微微苍白。

  身后的一个女子身着绿色衣裙,头发盘成整洁的发髻,只是中间有一缕头发微微的垂了下来,落在腻滑的颈部,加上脖子上一圈红绳,更衬得女儿娇俏。此刻抬起头来,额间一点金箔压的花钿,眉眼细长,长相柔婉。看起来要比前面的女子高一些。

  她身手很是敏捷,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小姑娘,一手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执着风筝线,言笑晏晏,怀中的少女也嗤嗤的笑出声音来。

  一阵脆生生的青玉碰撞声传来,那时清韵阁中的规矩,清韵阁七进七出,庭深苑远,便是靠这青玉铃来传信。断断续续的铃铛声响了六声,那内院的垂花门处便跪了一地侍从,从门中走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宫装女子。珠灰色的外裳,来人脸色微有些蜡黄,看来气色并不好,可是满脸的和善。

  身边的绿衣连忙放开子淳,跟着内侍行礼,“瑾夫人安好。”

  子淳却并不多礼,急忙跑上去抱住瑾夫人。瑾夫人乐的纵容她。

  难怪,这位瑾夫人四十岁左右,在宫中辈分最高,品级也与余萱相当。并且为人和善,不争不抢,御下宽和。每日诵经念佛,虽然失去圣宠多年,可王上对她还是非常敬重,对她的长子易恒公子也是疼爱有加委以重任。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明里暗里大家都在议论,若是余萱贵妃生不出皇子,这易恒公子很有可能便是储君。

  深宫之中,子淳虽不谙争斗之事,却能辨出其他娘娘眼中权利的欲火。紫台当中,萱妃冷淡,齐妃洛妃太过沉迷权欲,其余妃嫔妖媚过重。所以子淳对这位娘娘自然非常亲近,在她眼中,瑾夫人就是菩萨。

  “菩萨娘娘,菩萨娘娘又来看子淳了。”子淳霸住瑾夫人,一个劲的乱蹭,像纽糖似的,瑾夫人无奈的把她揪了下来。

  “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当了小姑姑的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吗?”瑾夫人掏出手绢为子淳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伸手刮了刮她的脸蛋。

  子淳偏过头去,看见了身后乳母怀里抱着一个三五岁的男孩子,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见了子淳,不由的微微偏头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这是你穆哥哥的长子,名恭儿。”子淳跑过去看着这个小孩子,乳母刚要抱着恭儿行礼,却见恭儿从他怀里溜了出来。乳母大惊,刚要伸手抱回,却见恭儿跌跌撞撞的伸着手向子淳走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姑姑,抱姑姑。”

  众人听了俱是一笑,瑾夫人也感叹小孙儿的聪明。吵闹了一个下午,转眼已到暮色四合。傍晚,满院子都是人,子淳正拿着恭儿的小手教他写字。清韵阁的铃铛七响,传膳的宫女们一身粉色宫装梳着油亮的大辫子,从廊中的梨花树下穿过。飘零的白色花瓣星星点点落下。

  气息骤然变得稠密,虽然已经是暮春,可是子淳的浑身上下都开始发凉,握着恭儿的手也不断的轻轻抖。眼前景象全都变得朦胧虚无。一股凉气从脚心往上涌。天气本就燥热,此时凉气上涌,子淳一时之间头晕眼花。堪堪向后倒去,恭儿先发现了子淳的不对劲,小小的手急忙摇着子淳,口中含糊不清的喊道:“姑姑,怎么啦?”

  绿衣急忙从地上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子淳,口中急急忙忙的大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瑾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上开始有些发抖。看上去经比子淳还要严重几分,手中的翡翠佛珠被他来来回回拨弄了许多圈,才渐渐稳住心神。恭儿也被吓得不轻,由乳母抱着回宫了。

  寝殿开阔,周围绿树葱葱,子淳轻轻的挥手,嘴唇上有微微的白茬,绿衣急忙扶着子淳往白玉床走去。

  “公主可是又犯病了?”绿衣女子焦急地问道。子淳面色惨白,死死捂住胸口。随着心口一阵剧痛,子淳只感觉四肢百骸一阵阵凉气游走,转眼间,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浑身如同坠入冰窖,可是摸上外面的皮肤,还是热的吓人。

  绿衣急忙翻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物事,子淳还在喘息着,双手止不住的乱抓。但是绿衣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里面是个色泽上乘的松绿石瓶,瓶口紧紧地塞着,但还是有一股清新的气味扑面而来,仿佛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绿衣小心翼翼的倒出一个东珠大小的丸子,色泽莹白,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就着一碗明前碧螺春茶,服侍着子淳咽了下去。

  这一种痛苦子淳早就尝过很多遍了,只是这痛苦随着发病次数增加一次次增长,母妃只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看过多方名医,擎瑶山集灵台的道人来看过,只说是一种毒,名叫“四十秋”,下毒之人必十分阴狠,因为此毒由四十种极阴极寒之物练成,春夏秋冬各十种。破解之法也是如此,极阴之物需要极阳之物来压制。需要春分后第十天涉擎瑶山取千年人参,夏至后第十天取千年沉香木,秋分后第十天取东海水下珍珠,冬至后第十天取天山雪莲一朵。

  珍珠人参、沉水香于紫台来说都不是件难事,只是这天山雪莲,却委实难住了不少人。天山原是一座休眠火山,后来长久积雪,雪中诞生雪莲,又受到火山阳气滋润,若能采于冬至后十天的至阴之日,其阳气最佳,用来入药极好不过。可是天山壁立千仞,四周积雪,野兽出没频繁,雪崩频发,虽然北皇悬赏重金,还是只有几个人试过,最后被暴雪吞没,再无音讯。从此天山变成了一座死山,再也无人敢涉足。

  老态龙钟的集灵道人,在子淳十四岁的时候终于想到了办法压制毒性,便是先用鹿血代替雪莲,用沉水香珍珠人参揉成药丸子,这种办法的不好之处就在于要长时间服用,无法根治,而且毒性还会不断增长。

  每每听到这里,子淳都不由得一阵郁闷,到底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下了这种毒。每当谈及这里,父王母妃总是齐齐禁声。

  不过苦恼归苦恼,日子还是要照常过下去,毒的发作并非很频繁,况且北皇早已派兵士各国寻找,配出解药指日可待。

  绿衣轻轻帮子淳顺顺气,一会儿药力发作,再加上白玉床的疏导,疼痛很快过去。绿衣轻轻皱起了眉头,子淳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这不是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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