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杨将食物拿回房间的时候南灵已经起身洗澡去了。
她换过了一身长裙,坐在小圆桌边上吃饭的时候,夕阳的余辉撒在她的脸色,她连微笑都是金色的了。
她吃了一些不熟悉的食物,觉得口感清爽,分外鲜美,高兴地说:“我还真饿了,本地的特色风味相当不错啊。”
她雪白的脸颊被阳光映照得红彤彤的,美不胜收。穆一杨坐在她的对面缓慢地剥着大虾,有种光是看着她就极为满足的心情。
朝夕相对。
是穆一杨现在能想到的,最美妙的一个词。
晚上酒店有安排草裙舞表演,健硕的当地男女穿着红花绿叶一般的裙子,跳着激烈而狂野的舞蹈。她们以最自然原始的方式,展现女性身体的美丽,律动感十足的扭腰甩 胯。他们热情而奔放,赤脚也踩得舞台“砰砰”响,跳到最后脖子上的花环都洒了一地,人走留香。
人们在台下喝着啤酒或者果汁,欣赏着原始舞蹈的热烈和激情。
表演散场以后,穆一杨牵着南灵回房间,两人在白色的细沙上行走,沙滩尚且带着暖暖的温度。
从吃晚饭开始,南灵就会时不时地突然开始发愣,好像在顾虑什么事。
穆一杨关切地问她:“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
南灵纠结了半响,最终觉得这种事还是要和穆一杨好好商量一下比较好。她有些羞窘地问道:“你说,怀孕三个月的话,穿婚纱会不会不好看啊?”
穆一杨印象中怀胎三个月的孕妇是看不大出来的,只是全身都会有一些变胖的趋势,胖得多一点的,衣服可能就得大半个码到一个码数了。
于是如实告诉她说:“怀孕三个月其实从肚子上不大看得出来,全看婚纱的款式是不是很束腰了。”
他刚答完就奇怪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灵沉思道:“这样啊。我就是担心到时候我挺着大肚子的话就不美了,如果不明显的话,那就没关系。”
穆一杨反射性地“嗯”了一声,然后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一脸惊诧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挺着大肚子啊?”
南灵有些难以启齿,还是努力地表达着:“我们不是,都已经,那啥了吗?我得顾虑怀孕之后的问题啊。”
穆一杨当场就差点儿直接在沙滩上给她跪下了,他是有听说过一些天主教徒在当今这种年代都还以为夫妻俩只要睡在一起就会怀孕,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南灵居然也是这样的思维。他都不想与她争论就算真的做了全部该做的事,一次也不一定就会怀上了。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觉得我俩睡在一起就会怀孕吗?”
南灵眨巴了下眼睛,认真地说:“这我还是懂的,睡在一起当然不会怀孕了。”
穆一杨正觉得她还可以沟通的时候,她就补充道:“可是我们已经发生亲密关系了啊。”
穆一杨觉得,这句话他竟无法反驳。要说她俩下午发生的不是“亲密关系”吧,连他都不会依,要说是吧,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他觉得在浪漫的圆月星空之下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对不起塔希提的美景了,于是决定将她拖回屋里慢慢教导。
当然在教导以前,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女孩子不看色 情 片的吗?”
南灵的回答是:“那是什么?”
穆一杨望着她全然不懂的天真眼神,顿时有种在涂毒纯洁少女的感觉。后来一想他也就释然了,毕竟南灵的爹管她管得那么严,她不懂这种事也正常,完全没有可以懂的渠道嘛。
他缓了一缓情绪,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就当是给她上 性 教育课程吧。
还没开始教,他就觉得自己好悲哀。明明此刻应该正是两人情 浓之时,偏偏他要坐在床上和自己的爱人对望着彼此,然后顶着心理压力给她普及性 知识。
他有些莫名的焦躁,然后对她说:“我觉得有些事用语言来解释太麻烦了,不如你先感受一下,有不懂的再问我。”
南灵懵懂地点头答应了,穆一杨松了一口气,温柔地对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怕。”
其实一切都还好,穆一杨分外地怜惜她,所以不管做什么都很温柔也极有耐心,只是,虽说南灵也动情,可是男女的身体构造不一样就决定了她是受苦的那一方。
考虑到她多半也没看过男人的身体,穆一杨都尽量回避着她,最后他都还小心地询问道:“可以了吗?”
南灵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可以不可以,只是早就已经面颊绯红,她捂着脸小声说:“可以。”
可是见她疼得嘴唇都在抖,眼泪汪汪地望着他,他泄了气,柔声问她:“很痛吗?”
她点头,他便过去抱着她说:“那就睡吧。”
穆一杨觉得他好累啊,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还要在这里科普这些知识,虽然心有不甘却无力继续,他将南灵抱在怀里说:“慢慢来吧,明天晚上再教你。”
两人折腾得都很疲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早餐已经送到了,塔希提的天亮得很早,一大清早就是蓝天碧海,景色宜人。早上的一杯浓缩咖啡和拿铁让穆一杨和南灵都觉得很满足。
两人一边喝咖啡就能看到服务人员划着装饰满鲜花和绿叶的白色独木舟一个一个房屋地送餐。唯有在此才能看到用船送餐的景象吧。
位于水上的平房由木桥和岸上相连,深棕色的木桥下是碧蓝的大海,南灵有一款长尾拖地的堇色婚纱,摄影团队一直在忙着找角度和为她放裙摆。
拍照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全听摄影师指挥,一天下来,她和穆一杨两个人脸都笑僵了。因着南灵不能过多的暴晒,很多照片都是在椰林里完成的,白天的水上平房里光线非常好,摄影师将窗户大开以后,自然风穿堂过,还会吹起她的婚纱,室内拍摄的照片效果相当不错。
在塔希提的日子过得很惬意,日升和月落,白纱和蓝天都很美好,还有一份心的安宁 ——你就在我身边,我叫一声你就在不远的地方,应了,多好。
穆一杨是极喜欢户外运动的,加之他好久没有这么放开玩了,不管是冲浪、潜水还是游览众多岛屿,他都能精力很好地玩一整天。
南灵在光线明亮的房间里写一些旅游的随笔,透过窗户就能看到他在不远处游泳的身影,偶尔她会在窗口叫他说:“哎,美人鱼先生,你累不累?”
他高兴地说:“不累,好想就这样生活在海里。”
海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他麦色的肌肤在透明度极高的海水下一览无余,南灵常常觉得穆一杨简直就是一只欢快的热带鱼。
傍晚太阳落下的时候,酒店的员工赶来为他们在浅海处支起桌子、椅子,摆上了食物,大家在过膝的海水里悠然地进餐,说着俏皮的话。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摄影师突然说:“这个场景真不错啊,明天我们拍水上的婚纱吧。南灵有一身白纱的礼服是大圆摆的,到时候你站在水里,裙裾会像花一样盛开,多美。”
那个画面光是想象就觉得很棒,但是真正拍摄起来的时候,裙摆真的沾湿过后是根本无法浮起来的,直接沉底了。
摄影师指挥工作人员潜到水下去,扯着她的婚纱形成了漂浮的景象。
南灵的大裙摆里蹲着好几个男人,他们小心地托着婚纱,让它以美丽的姿态地浮于海面上。她笑得“咯咯”地,小声跟穆一杨说:“第一个钻我裙子的人竟不是你,我有点遗憾。”
他揽着她的腰,低头亲吻她的发,告诉她:“你若喜欢,我晚上就钻。”
蓝天之下,碧海之上,一个像花儿一样盛开的姑娘,在最美丽的时候身边是她最爱的人,她觉得此生已经足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