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恣意江湖2024-11-27 10:343,622

南灵完全是木然的状态,木然的脑子,还有木然的肢体,她在邱晓云的指挥下,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地完成,可是她浑身都已经湿了,再擦又能干到哪里去?

邱晓云为她泡了杯热茶说:“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现在去楼下给你买身衣服换。你就在这里等萧总,好吗?”

南灵没有多余的话,对邱晓云说的话,她只说了声“嗯”算是答应了,连谢谢都忘记了说。

邱晓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情,只想先稳住她不要再出去淋雨了,先保证了她的安全,再作打算。她出了办公室就给萧飞鸿打电话,他正在外地谈合同的事作为助理她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还选择打扰他,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邱晓云语气平静地说:“萧总,南灵小姐找您,我已经让她在办公室里等着了。您忙完了再回来接她,我会一直陪着她的,您不要担心。”

作为一个称职的助理,永远只能为老板办事,而不是替老板作决定,所以南灵来找他的事,邱晓云必须上报给萧飞鸿。她为了不影响到萧飞鸿的生意谈判,只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件事的一部分,末了还在稳他的心,表明无论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有她先撑着。

只要是有关南灵的事,萧飞鸿何其紧张,马上敏锐地追问道:“她还好吗?”

邱晓云不善撒谎,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就沉默了。

萧飞鸿听不见回应就知道有问题,语气紧张地继续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邱晓云知道瞒不过他,避重就轻地说:“只是淋了雨。”

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淋雨?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冬雨淋得的吗?

萧飞鸿闻言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其实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好事,但是我却情绪低落了起来。果然是因为绵绵细雨的关系吧……你们看我连字数都算不准了已经……

片段2:萧飞鸿 龚大伟曾经问过萧飞鸿:“你喜欢她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那你还帮着她追男生?”

“因为我爱她。她愿意和谁在一起都行,只要她高兴。”

萧飞鸿这一生最紧张的事就是——灵儿妹妹的幸福。

这句话刚好被走出来与他商量对策的副总龚大伟听到了,赶忙道:“合同还没谈完你要去哪里?这合同都谈一天了,欧洲佬只认你,你走了这合同要怎么签?”

萧飞鸿稳了稳情绪才说:“大伟,这合同今天签不了,甲方擅自改变了交易模式,我们要是直接签了这单也没钱赚。”

龚大伟一把揪紧了他的西装袖不让走:“那就改合同!”

萧飞鸿详细地和他解释道:“改合同需要财务进行核算,我们现在在甲方的地盘上,只有他们的财务单方面核算对我们不利。而且,甲方在没有通知我们的情况下擅自更改了约定好的合同条款这一点已经让我很火大,这合同我早就不想签了。”

龚大伟痛心疾首地说:“三千万啊!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你不要一句话说不签就不签啊!南灵固然重要,你也不能为了她三千万都不要了吧?”

萧飞鸿这才知道他听见了,那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他面色一沉,甩开他抓着袖子的手说:“如果以现在的合同条款签了,别说三千万,三百万都没有,搞不好我们还要倒贴。今年欧洲市场这么不景气,生意人也开始耍手段了。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我给他们三天时间考虑,合同能按照第一版内容来我就签,否则就让他找别人合作吧。”

龚大伟还待说什么,萧飞鸿已经先发制人地说:“你说得对,为了她不止是三千万,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知道,事业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她却是我全部的心思。所以,你别再说了。”

龚大伟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不忍。萧飞鸿和龚大伟是大学同学,两人性格脾气相投,在大学里关系就极好,毕业之后两个年轻气盛的家伙,决定一起创业。

那些年,大学生创业成功的不少,可像萧飞鸿和龚大伟这种靠自己白手起家的,也是一路从基层做起,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点一点地做大,慢慢员工才越来越多的。

这些年公司发展得顺风顺水,和萧飞鸿这个勤劳勇敢的舵手有很大的关系,他完全就是一个,工作狂。

龚大伟常常都在想,萧飞鸿真真是一个顶无趣的人,没有爱好、没有娱乐、没有不良嗜好。每天都像个运转精密的机器,一年可以毫无故障地连转366天,和他比起来,龚大伟觉得自己就像个时常需要返修的瑕疵品。

可是,这样就真的足够了吗?只有工作为伴的人生。

已婚的龚大伟现在还没有孩子,在三十岁之前结婚是他的梦想,他实现了。他的老婆温柔可人,他的合伙人坚强可靠,他觉得人生可幸福了。可是,作为老同学,他也很担心萧飞鸿。

萧飞鸿仅只反复提过一个员工以外的女人名字,就是他的妹妹南灵。

龚大伟觉得这样不妥,很不妥。直到南灵结婚的那天,龚大伟以为他终于就要放下了吧,他却一反常态地请公司全体晚上去唱歌。

南灵和穆一杨飞往欧洲的飞机已经上升到三万英尺的高空里的时候,萧飞鸿在地上的KTV里唱《在水一方》: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绿草苍苍 白雾茫茫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全公司的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萧飞鸿唱歌,包括龚大伟。

大家都惊讶极了,原来萧总唱歌那样温柔,轻轻软软地述说着这世间最虔诚的爱慕。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侧脸在半明半暗之中,看起来是那样寂寥。

萧飞鸿早已经忘记,身边还围坐着几十个人的事,他的心已经随着那位佳人飞向了远方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邱晓云在萧飞鸿回到公司以前做了好多事,她在商场的运动装专柜买了套宽松柔软的衣服,在床上用品专柜买了薄绒毯还按照萧飞鸿的吩咐,打包回来一份热的芋圆。

萧飞鸿记得南灵很喜欢吃芋圆,尤其是紫薯的,还要加一些红豆和芒果,希望她吃一些暖暖的甜食,胃暖了,身上也暖了。

南灵将衣服换过以后就坐在沙发上盖着薄毯抱着腿,她却不吃东西,哪怕那是她的最爱,她也不想张口,只是两眼无神地发着呆,也不睡觉,就那么直愣愣地瞪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邱晓云探了一下她的体温,好在没有发烧。她仔细地用毛巾吸南灵长发上的水,顺手帮她按压了一下太阳穴,柔声和她讲着:“萧总今天一大早就去外地签合同了,刚才打电话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你醒过来,你就见到他了。”

南灵终于舍得开口了,说的却是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不睡,会看到不想看的画面。”

闭上眼睛,就只有噩梦,所以,她保持着清醒。

邱晓云大概知道南灵结婚也才一年多,正是新婚燕尔甜蜜幸福的时期,却这样失魂落魄地来找萧飞鸿,一定是有情况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

可是别人的隐私她也不好多问,只好时不时进去看她一眼,见她依旧只是坐着发呆,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来 ——这可是萧总从小就捧在手心心里的妹妹,真不知道这下要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萧飞鸿从距离此地三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回程,这边城市下大暴雨的关系,在临到下高速的时候他也不敢开得太快,心中却是火急火燎,恨不能马上飞到南灵身边。

萧飞鸿从小和南灵一起长大,这个妹妹的性格他最是清楚,向来是她自己能解决的问题就绝不求助,相当坚强的性子。加之她性格开朗,很多事情都喜欢简单化处理,又不爱和人计较轻重得失,按说,她和穆一杨的婚后生活理应相当美满。

自从南灵结婚以后,萧飞鸿就听萧露的话减少了和她的接触,尽量避而不见。

只要南灵婚姻幸福,萧飞鸿自认他的这腔感情就是多余的,根本不敢曝光在阳光之下,所以他这一年多就连南家都不大去,就怕撞见了南灵,总会心中不由自主,放不下。结果一年多的回避也是枉然,任何时候听到她的消息,他永远都会奋不顾身吧。

萧飞鸿赶到公司的时候,刚下了晚班的员工正站在电梯口议论着刚才的询单,不曾想电梯打开居然是萧总在里面,吓得一群人当即就闭了嘴。

萧飞鸿挤过人群之后又回头对着进了电梯的大家说:“大家辛苦了,路上小心。”

电梯里的人赶紧礼貌地回应说:“先走了。”

电梯门一关上,大家就开始忍不住讨论着:“萧总这么晚回公司干嘛?”

“不知道,不是和龚总出差去了吗?他一个人回来了啊?”

“刚才看到邱助理也还没走呢。”

“邱助理?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议论着老总的八卦,肆无忌惮地展开了合理的想象。

萧飞鸿匆匆小跑着过去,邱晓云赶忙迎上去小声说:“南灵一直在等你,她看起来情绪不太好,什么都没跟我说,也没吃东西。萧总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萧飞鸿这才想起来员工都已经走了,邱晓云早该下班了还在这儿耗着呢,赶忙说:“没事了,你快回家休息吧,辛苦你了。”

邱晓云客气了一句,拿了包包就要走,萧飞鸿回头又说了一句:“晓云,谢谢。”

萧飞鸿和龚大伟二十二岁创立公司到现在七年有余,邱晓云是他第三个助理,从此以后他就再没换过人。五年同事关系,互相之间早就很熟悉了,他一向是叫她晓云的。

今天的这一声“谢谢”,跟他平日在工作中对她说过的“谢谢”,口气明显不一样,那声感谢带着发自肺腑的诚挚,还有在他不在期间她将事情处理得很好的感激,连带着的,就连那声“晓云”,也透着别样的情怀,让邱晓云竟有脸上一热的感觉。

萧飞鸿进去的时候南灵依旧木讷讷地坐着,他靠过去握了她的手,还好,是暖的。

他柔声唤她:“灵儿。”

萧飞鸿本想开口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也想告诉她,就算是天大的事,他也会帮她解决,结果还没说话,就见她抬眼望着他,眼神终于渐渐有了焦距,然后,整整几个小时都没有落下来的泪水像决堤了一样,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凄苦地说:“哥哥,我已经找不到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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