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闪着白炙的光,恍的时相宜眼睛有些疼。
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处在大马路中央,而朝着自己飞驰而来的车,看样子像是停不下来了。
时相宜看向那辆车,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心底甚至升起一丝窃喜。
要是她死了,是不是就不用面对一切了。
“你在大马路上找死啊!”司机骂骂咧咧的看向时相宜,犹如看神经病的眼神,“想死别给我找晦气啊,我撞了你我还要负责任呢!”
时相宜猛地清醒过来,她看着离自己很近的车,这才发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对不起。”时相宜看向司机,面带歉意。
“脑子有病。”司机见她退开,骂了一声赶紧开车走了。
时相宜退回到小路上,想到刚刚的事,心有余悸,她白着一张脸,手指无意识的颤抖着。
她深呼吸两口气,迎着冷风口站立了一会,这才平静了些许。
良久,她回到了车里,开车回了家。
那个她跟陆闻的家。
陆闻这几天忙,一直都在跑剧组跟通告,她不能让陆闻发现这些。
时相宜回家之后,去洗了个热水澡,心底不禁暗骂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想不开竟然要等死。
陆闻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吧。
她蹲在花洒下,眼泪跟热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大哭了一场之后,心情才平复了许多。
洗完后,时相宜躺到了床上,缩在被子里,闻着那极淡的香味,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了,她拿出手机,去到陆闻的主页,翻看着他接下来的行程。
对她而言,陆闻就是一颗定心丸,只要有他在,她才能战胜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
也只有陆闻,能给她活下去的勇气。
时相宜点进主页,无意间瞥见了一个热点专访,她点进去看到最后,发现陆闻竟然在大众面前,亲口承认他有喜欢的人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心底升起的暖流流淌过四方,不禁意间暖上了心头。
陆闻说的喜欢的人,应该是她吧?!
时相宜垂下眼睫,不安的煽动着,但往上扬着的嘴角,却出卖了她心底的欢喜。
她想给陆闻发一个消息,想问一下他在干什么,有没有在想她。
而她刚刚死里逃生的那一刻,第一想到的就是陆闻,可她不敢给他打电话,生怕他会发觉什么。
那一刻,她无比的确认,她是不想死的。
她想活着,想把她跟陆闻之间的距离变成零,她想跟他一直走下去。
时相宜捏着手机,打开陆闻的微信,正想发消息的时候,陆闻弹过来一个视频电话。
时相宜蓦地有些紧张,但她调整呼吸,很快接起,陆闻清隽的脸也随之出现在大屏上。
她直直的看着陆闻生动的脸,眼底是无尽的眷恋。
“宝贝,这么快就到床上啦?”陆闻眼里盛着笑意,见时相宜一颗脑袋半颗都藏在被子底下,低低笑出了声。
“我今天回来的早。”
时相宜开口,声音有些喑哑,她转过头,状似找着耳塞,无声清了清嗓子,不想陆闻听出异常来。
“宝贝有没有想我。”陆闻笑了笑,俊脸凑近屏幕,似乎想离时相宜近一点,“我可想宝贝了。”
不过来剧组几天,他就归心似箭,以前一向工作大于生活的他,有了归宿之后,竟然觉得工作也很烦了。
“我也很想你。”时相宜咬着唇,无比认真的说道。
她这副乖巧的模样,深深的取悦到了陆闻,就连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陆闻惬意的躺在沙发上,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视频里的时相宜,“宝贝这么乖,有奖励的噢。”
看着时相宜乖乖躺在床上,他恨不得立即回去,抱着她一起睡觉,可惜他不能。
“什么奖励呀?”时相宜眼睛一亮。
见到陆闻的那一刻,心才真正的安定下来。
陆闻笑眯眯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好啊,那等你回家,我在告诉你。”
她现在迫切的想见陆闻,可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跑去探班。
她在等等,等他回家。
两人一天没说话,东南西北的扯了一大堆,直到时相宜彻底放松下来,困意袭来,她打着哈欠。
陆闻心疼她,便唱着歌哄她睡觉。
陆闻的嗓音偏低,声音较醇厚,尾调微扬时透着小性感,唱起情歌来,便让人觉得,你就是他歌里的唯一。
沉浸在陆闻歌声里的时相宜,缓缓的睡着了。
陆闻唱完一首歌,目露温柔,专注的看着时相宜的睡颜,见她唇边是挂着笑的,也跟着无声的笑了起来。
直到深夜,他才挂了视频,很快陈哥就要过来找他谈事,他不想吵醒时相宜。
时相宜睡的迷迷糊糊,听到耳边电话在响,她顺手就接了。
谁知一接起,女人尖锐的声音刺醒了时相宜。
“大伯母,这么晚有事吗?”时相宜声音透着几分疏离。
“相宜,物业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家物业费没了,让赶紧交,你替我们交了吧。”
大伯母理所当然的语气听在时相宜耳里分外刺耳,她冷冷反问:“钱不是都给时淼了,还来找我要钱呢?”
“我怎么不知道你给时淼了,就一点物业费,你这也交不起吗!”
“大伯母,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时相宜,你果然是个白眼狼,让你交点物业费你都磨磨唧唧,你忘了当初你大伯父花在你身上的钱了吗!”
“你现在出息了,你大伯父刚死,你就不想管他的妻小了?”
“找你要点钱你推三阻四,你不是有钱吗?给我们花点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小气。”
大伯母喋喋不休的说着时相宜,把一切错都推到了她身上,时相宜听的烦,索性挂了电话。
电话一直响着,时相宜直接将其关机丢到了一边,她双臂抱膝,将自己埋藏在无边的黑暗里。
一个星期来,她接这样的电话听这样的话已经听了无数次了,她不想在听了。
时相宜捧住头,那两人的话犹如一把刺,将她好不容易黏起的心脏刺破的血泪淋漓。
她缩回被窝,一股无力感重重升起,逼的她几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