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山连忙道:“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只听说邵家这次花了大价钱,从南边请来了一位大师。”
任秋闻言,心里暗道,看来邵家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我知道了。”
“多谢张老告知。”
这一声谢,是发自内心的。
这个情报,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不是张德山提醒,他或许会以为邵家最多也就是找些亡命徒来玩阴的,虽然不怕,但总归麻烦。
现在看来,事情比他想的要有趣得多。
看到任秋终于重视起来,张德山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这位任小友,不仅收了自己的“见面礼”,还承了自己一个人情。
以后,他张德山在秦岭古玩圈,就等于有了一座天大的靠山!
“任小友客气了!您救了我的命,这点消息算得了什么!”
张德山满脸堆笑,姿态放得极低。
“以后要是有任何关于邵家的风吹草动,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
任秋应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任秋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张德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的冷汗都把衬衫浸湿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屁股瘫坐在那张昂贵的红木大班椅上。
另一边,任秋走出张德山的别墅。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感受着那股不断往外渗透的精纯煞气,嘴角微微上扬。
修为,到手了。
对手,也出现了。
这趟秦岭,来得不亏。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睡眼惺忪、中气十足的抱怨声。
“臭小子!扰人清梦!不知道老头子我觉少吗?!”
任秋早已习惯了师父这老小孩的脾气,直接开门见山。
“师父,我惹上麻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陈山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
“邵家,他们好像找了修行者。”任秋言简意赅。
“哦?”
陈山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意外,随即又带上了几分玩味。
“对方什么来路,清楚吗?”
“不清楚,”任秋摇了摇头,“南边来的……手段邪门……”
陈山在电话那头沉吟着,似乎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
“行了,我知道了,你小子自己小心点,没事的话赶紧回来,别阴沟里翻船,丢了我们真阳门的脸。”
“知道了,师父。”任秋应道。
“还有,”
陈山话锋一转,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腔调。
“没事少来烦我,有那时间,多搞点好酒好菜孝敬孝敬我老人家,比什么都强!”
说完,不等任秋回话,电话就被“啪”地一声挂断了。
任秋收起手机,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知道,师父心里已经把这件事挂上了。
有师父这句话,他就有了最大的底气。
现在,当务之急先将这锦盒里的煞气炼化,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管邵家请来的是何方神圣,自身的强大,才是应对一切的根本!
任秋回到慕容明珠安排的私人小院时,已是正午。
他本打算一进门就让师父瞧瞧这锦盒里的古剑。
鉴定一下这煞气的来路,免得自己炼化时出了岔子。
可他推开客厅大门时,脚步却猛地一顿。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
慕容明珠。
她不像平时那样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而是一身素雅的居家服。
正端坐在红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清茶。
看到任秋进来,她那双总是锐利有神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意味。
“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
任秋反问,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
“我师父呢?”
“陈爷爷已经走了。”
任秋脑子里嗡的一声。
怪不得!
怪不得电话里老头子的声音听着那么不对劲!
那懒洋洋的腔调,那故作轻松的抱怨,原来全是演的!
老家伙跑路了!
不对,不是跑路。
以陈山的性子,他绝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他这么急匆匆地离开,连个招呼都不打。
只有一种可能——他要去办一件更重要、更紧急的事。
“什么时候走的?”
任秋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前脚刚走,陈老先生后脚就离开了。”
慕容明珠放下茶杯,目光直视着任秋:“他什么都没说,只让我转告你四个字。”
“哪四个字?”
“万事小心。”
又是这句。
任秋苦笑一下,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老头子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行动上却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现在,压力全到他自己这边了。
他定了定神,看向慕容明珠,表情变得严肃。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慕容明珠坐直了身体,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收紧。
“你说。”
“邵家,找了修行者来对付我。可能……也会对付你们慕容家。”
任秋言简意赅,将张德山透露的消息和自己的推测一并说了出来。
“南派邪术,以降头、巫蛊闻名,手段诡异,防不胜防。”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慕容明珠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
“我明白了。”
慕容明珠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邵洪那条老狗,真是疯了!”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眼中寒光闪烁。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必须立刻去见我二叔!”
她快步走到门口,又猛地回头,深深看了任秋一眼。
“他们是冲你来的,你自己千万当心,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麻烦,立刻联系我。”
“好。”任秋点头。
慕容明珠不再多言,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薛柔,备车!马上!去二叔的庄园!”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小院。
看着她火急火燎离开的背影,任秋缓缓吐出一口气。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没有再耽搁,提着锦盒,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
他将锦盒放在桌上,打开。
一柄古剑静静躺在猩红色的绸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