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神色有些诡异了。
“你确定?”
魏庆一怔,旋即被更大的怒火吞噬。
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装腔作势?!
“我确定?我他妈再确定不过了!”
魏庆几乎是咆哮出声,几乎要戳到任秋的鼻子上。
“光是口头输赢没意思,咱们加点彩头,一千万!”
“你输了,给我一千万!我输了,我给你!敢不敢玩?”
现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疯了!魏家大少这是彻底疯了!”
“为了一口气,赌一千万?这也太夸张了!”
“那个叫任秋的惨了,他拿什么跟魏庆赌?”
魏庆对这种反应极其满意。
他就是要让任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滚出去。
他转身对他带来的那几个玉石商人一拱手。
“几位叔伯,你们都是玉石协会的前辈,今天就请你们做个公证人!”
那几人对视一眼,山羊胡男人站出来,清了清嗓子。
“既然魏少有这个雅兴,我们自然乐意之至。”
言下之意,便是默认了这场赌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任秋身上,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在他们看来,这场对决的结果已经注定。
悬念只剩下任秋会以何种方式狼狈收场。
就在这万众瞩目,任秋仿佛被逼入绝境的时刻。
一道清冷如月光的声音响起。
“这一千万,我替任先生出了。”
慕容明珠莲步轻移,站到了任秋的身侧。
她甚至没有看魏庆一眼,只是平静地看着任秋。
这一举动,比魏庆抛出的一千万赌注,更让全场哗然。
如果说刚才只是小打小闹,那慕容明珠此刻的表态,无异于将慕容家的声誉,押在了任秋那块谁也瞧不上的废料上!
魏庆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嫉妒与怨毒的火焰在他眼中疯狂燃烧。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打了任秋的脸。
反倒像是亲手将任秋送到了女神身边,还成了他们感情升温的催化剂!
“慕容小姐!你可想清楚了!值吗?”
任秋扭头看向身边的慕容明珠,女孩的侧脸在灯光下宛如美玉。
“慕容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任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但这是我跟他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我跟你赌。”
方万山眼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非但不阻止,反而兴奋得两眼放光。
这可是天大的噱头!
他立刻高声喊道:“来人!把我那台德国进口的解石机搬过来!再请场子里最好的解石师傅!今天就让大家开开眼!”
现场气氛瞬间被推向顶点。
很快,一台精密的解石机被推到场地中央。
一位年过半百、手上满是老茧的老师傅沉稳地走了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将中间的空地留给即将上演的龙争虎斗。
魏庆志得意满地走到自己的那块明星料前,大手一挥,对解石师傅说。
“王师傅,先解我这块!从这条蟒带中间切进去,一刀两半!我要让某些人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翡翠!”
他的父亲魏忠明,此刻正站在人群外围。
看到儿子这副先声夺人的架势,不由暗暗点头。
要知道这块料子的挑选人,可是他从缅国请来的老师傅亲自掌眼挑出来的,几乎不可能出错。
他不仅要让儿子把丢掉的面子挣回来,还要让整个圈子都看看,谁才是玉石界的未来!
王师傅戴上护目镜,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块原石,也点头称赞。
“好料子,蟒带清晰有力,松花也够阳,出大涨的机会确实很大。”
随着他话音落下,解石机的砂轮高速旋转,带起一片水雾。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渐渐深入石头的切割线。
十几分钟后。
刺耳的摩擦声停止,水雾散去,王师傅利落地关掉机器。
他用巧劲将那块原石一分为二。
一抹阳绿瞬间从切面迸发出来。
“涨了!大涨啊!”
“天呐,这绿色,太正了!”
刚才还站得远远的人们,此刻都拼命往前挤,脖子伸得老长。
想要一睹这抹惊艳的绿意。
那几位玉石协会的专家立刻上前。
山羊胡男人甚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凑到切面上仔细观察。
“高冰种,水头足,底子干净。”
“飘着阳绿的花,漂亮!虽然有几条细微的棉线和浅绺,但瑕不掩瑜。”
“就这半块,价值已经稳稳超过一千万了!”
专家的鉴定结果一出,再无人有任何异议。
魏庆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他猛地转身,用手指着任秋,声音大到整个大厅都能听见。
“姓任的!你看到了吗!这!才叫翡翠!你那块破石头,给我这块宝贝提鞋都不配!”
“现在,你输了!一千万!拿出来!或者,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我可以考虑让你打个折!”
他张狂地大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任秋跪地求饶的狼狈模样。
人群外围,魏忠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对儿子的表现似乎颇为满意。
但他藏在身后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
成了,但没完全成。
他花大价钱请来的缅国师傅。
断定这块料子有九成希望能开出玻璃种,是足以作为传家宝的顶级料子。
结果只是高冰。
虽是大涨,却远未达到他的预期。
不过,用来碾死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蚂蚁,也绰绰有余了。
所有的目光,此刻又回到了任秋身上。
在他们眼中,这个年轻人已经输得体无完肤。
任秋却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平静地走到自己那块被所有人鄙夷的废料前,弯腰,双手一使劲。
就将那块近百斤的石头轻松抱起,稳稳放在解石机上。
这一手,让不少人暗自咋舌。
王师傅正要上前询问切割要求,任秋却抬手制止了他。
“师傅,麻烦借支笔。”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任秋接过一支粉笔。
可在场的方万山以及钱根生等人,甚至是慕容明月,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凝重起来。
他们想起了上次在老街,任秋开出那块惊世骇俗的帝王绿时的情景。
那一次,他甚至没让师傅切,直接让人家擦皮!
这种完全违背常理的操作,此刻又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