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妈妈带着韩弟弟赶到韩沙沙面前的时候,她抱着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许慎跪坐在雪地里,把韩妈妈韩弟弟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再三确定她身上的血迹不是她自己的后,才松口气开始关心女儿怀里这个模样俊秀的青年。
韩沙沙本来想让他们回酒店去,而韩妈妈不放心执意要跟着她,于是韩沙沙拖家带口的伦敦之游的第一站就是医院,也几乎算是唯一的一站。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脸色凝重。
韩沙沙英文不好,勉强能应付日常问候,韩弟弟却是学霸,于是担任起临时翻译,抓抓头断断续续地拼凑:“嗯,失血过多,心脏供血不足,出现过心跳骤停,他们打算用,嗯,一种什么药,刺激性大,有可能产生副作用,嗯,在未来……”
副作用?韩沙沙一个头两个大,她还能帮老板做这种决定吗?她咬咬牙:“跟医生说,把他的手机偷出来,我要打电话通知他媳妇赶过来。”
医生狐疑地看了韩沙沙一眼,嘟囔了什么,转身进去。
却不料再次见到他已经是四个小时候,许慎被推出来的时候犹在昏迷,脸色比医院的床单还要白。
韩沙沙没来得及问什么,医生已经解释,用药同意书是病人在抢救过程中苏醒的时候亲自签的字。中国新年,独自一人身处异国他乡,性命垂危的时候,甚至只能自己挣扎醒来对自己负责,不仅韩沙沙心头一抽,韩妈妈也对这个好看的年轻人母爱泛滥起来。
于是,医院成了韩沙沙一行人此番伦敦行的唯一景点。
许慎在重症病房待了整整三天,苏醒后转入普通病房,韩妈妈便一日三顿地炖汤熬粥让韩沙沙给他送过来。
许慎体质太弱,恢复得很慢,每天没事的时候就翻着那个粉色的钱包,把里头的照片反反复复地翻看,目光里柔情似水。韩沙沙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老板,你人都在伦敦了,要不和方冉见一面?顺便把钱包还给人家?”
多好的机会,多好的理由!韩沙沙恨不得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许慎脸上掠过异样,捏着照片的手指僵了僵,把相片尽数塞进钱包里,递给韩沙沙,在韩沙沙接过之前又收回,把那张方冉小时候的照片抽走,插入自己皮夹里头,才把方冉的钱包给韩沙沙:“送去大使馆,里面有一些她的证件,他们可以联系上她的。”
韩沙沙继续絮絮叨叨地把她所知道的那几年说出来。
原来她大冬天被房东赶出来的事情,阿慎知道,她遇到的那个中国房东愿意低价出租房子不过是因为阿慎先付了钱;原来她偷偷那次买机票回国,阿慎知道,还为她因此变得窘迫的生活找到了经济来源;原来那顿时间里,她遇到了那样多的好人,感慨世界上终究是温暖友好的,不过只因为她的身后,有一个许慎温暖如斯。
方冉泪光莹莹,却并不是悲伤,恨不得立即回去紧紧抱住许慎。
韩沙沙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看得出方冉归心似箭,把手里的水壶往包里一丢,拍拍手告辞。那些年的事情终究铺成开来在方冉面前,无疑给她和许慎如今的如胶似漆锦上添花,她是时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