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寒还是年岁小了些，在此类事上没怎么开窍。
他到这会还没明白沐青词脸色惨白是因为什么。
毕竟这些在他看来，就是一种规制，在祈国，所有人都这样过来的。
元清寒只能干巴巴的继续解释道：“还是有区别的，第一任妻子地位最高，除非第一任妻子没有儿子，或是儿子全部夭折，否则很多财产都只能由她的孩子继承。”
“你是我第一任妻子，这不会变。”元清寒牵着她的手，保证着。
可沐青词明显没被安慰到，反是追问：“那另三位妻子有什么权利？”
“一般是不允许妻子以外的女人生孩子，就算生了也不享受继承权与地位。”
说到这里，元清寒继续给她举例：“比如我父皇，他做为一国之主，可以娶八位妻子，除了我母亲被称为皇后，用你们的说法也就是他的元妻，地位最高。其他七位妻子地位都是相等的，在我们那统称为大妃，另外我父亲还有很多位少妃，便不能算是妻子。”
“所以只有大妃与皇后所生的儿子才能被称为皇子，以后才会有机会封王。因此我父皇有二十几个儿子，只有九人被称为皇子。”
这个例子很详实，很认真，但沐青词听完却更心烦了。
沐青词不知道能说什么，但可能是因为受到母亲的影响，她一直以来，都希望自己可以能独得夫君的宠爱。
虽然，她也知道在这个世道很难，可也没想到祈国女人地位只怕比赵国还不如。
最少在赵国，除了嫡长子，其他孩子的继承地位都是差不多的，不至于因为母亲地位不高，连累孩子继承权都没有。
而妻子的地位，在某些时候，却可以因为很多际遇而改变。
沐青词看着元清寒，眼神慢慢的冷了下去……
为了这么个男人，让自己以后时刻处在这种高风险的境地里，值得吗？
就算他说会留在赵国陪自己一辈子。
可真能做到吗？就算他这辈子真不会抛弃她，可如果跟他回了祈国，她可就真举目无亲，只能全心依靠这个男人了。
元清寒看着她的样子，敏锐的感受到沐青词情绪不好，可他不知道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只能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沐青词抬头看了元清寒一眼，便赶紧垂下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那里的妻妾制度，随意问问。”
元清寒温和的笑了笑，有意示好的安慰着说：“我父皇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从一开始求娶的时候，就只在没有娶过妻的六哥和我当中选择，没考虑过别人，便是要让你能安心嫁过来，不用担心以后孩子的地位。”
沐青词有些消沉的回道：“是吗？可昭顺公主应该也是大妃吧？不也被逼着嫁了又嫁。如果有一天你父皇的期待，在我这里得不到，是不是我就会被舍弃了？”
元清寒看着她良久，眸子里的光芒越来越冷，他咬着牙问：“你在想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人？一直以来都是你想和离，想舍弃我吧？我从来没想过。”
“原来你问来问去，就是担心自己地位受到侵害，担心我会把你送给别人是不是？”
元清寒捏住沐青词的脸颊，强逼着她看向自己，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早就对你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为什么不信？”
“我也说过，会尽量陪着你留在赵国，你为什么不信？”
最后，元清寒慢慢松了开沐青词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既然你什么都不信，还来问我干什么？”
沐青词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元清寒看了她很久，只觉得心里堵着难受，好半天才有些艰涩的说道：“我父皇确实对你有期待，但娶你的人是我……”
元清寒想对沐青词说，就算没有沐念夏这个母亲，就算她什么也不能带给他，他也是希望能和她好好过一辈子的。
他上次和她说过，与她共渡一生，可能是他上一世没有完成的执念，这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真切的会有这样的感受。
可……她会信吗？
元清寒有些嘲弄的笑了笑，最终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了。
可刚走出去没几步，却听到身后房内传来压抑的哭声，他立时又有些挪不动脚步。
元清寒转身回去，果然看见沐青词正伏在床上哭。
看她哭得整个肩都在颤抖，元清寒心下又开始软了。
他拍了拍沐青词的肩，柔声劝她道：“你还有脸哭，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找事。”
沐青词不理他，只伏在床上越哭越大声：“你都要娶四个妻子了，我还不能哭？”
“我这么糊涂，那里干得过……不让你们逼死才怪，不如我们还是早点和离吧，你爱娶多少个都行，别让我看着受气。”
元清寒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他总算是明白这丫头在闹什么了。
元清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说道：“只是规制可以娶四个，又不是一定要娶四个，你少气我些，我就不娶这么多了。”
沐青词不理他，还在继续抽泣。
元清寒没办法了，只能把她扶起来，一边拿着被角给她擦眼泪，一边哄着她说道：“你要不想我娶别的女人，完全可以直接和我说，这样没头没脑的和我闹什么？”
“我有资格说吗？”沐青词反问他。
元清寒真是被气笑了，他无奈的问：“你要真觉着自己没资格，你现在闹什么？哭什么？”
沐青词眼泪又下来了，元清寒擦了半天，最后只能柔声哄着她道：“用你们赵国人的话说，我其实是个粗人，真不太懂得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心思。你要有什么想法，你就直接和我说。”
“如果你是不想我娶那么多妻子，我不娶就是了。反正你一个就够我头痛的了。”
“真的？”沐青词有些不敢置信。
元清寒看她真就不哭了，没好气的说：“真的！反正我天天跟着你在赵国，又没多少封地能留给儿子，要这么多妻子有什么用？丢人吗？”
沐青词还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母后送来的两个女人怎么办？”
闻言，元清寒满脸惊讶的反问：“啥时候送了两个女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