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词倒拿着花锄,当是棍子一边抽沐玄英一边骂道:“你把这两个女人都当成什么了?一个两个随着你摆弄?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什么叫为人夫,为人父?”
沐玄英挨了两下就发火了,他伸手就去抢沐青词手里的花锄,他动作太快,一把就将花锄硬抽了过去。
沐青词是倒提着花锄,他这样一抽,花锄前端的锋口立时把她手给划了一个大口子。
沐青词痛呼了一声,松开了手,只见半边袖口都被血打湿了,她痛得脸色发白,直接就软倒在地。
沐玄英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也立时慌了神。
苏泉中都吓呆了,他带人上前拦着沐玄英说道:“大公子,只能委屈你先留在府上,待王爷处置了。”
冰月过来把沐青词扶了起来,竹春赶紧去取热酒准备给沐青词清洗伤口,其他人手忙脚乱的便要去请太医。
沐青词忍着痛说道:“别去请太医了,别让父亲知道……闹大了不好收场,去医馆请个医师来就成了。”
竹春拿热酒一冲沐青词的伤口,沐青词便痛的手一直在发抖,竹春皱着眉,趁着出来拿药的功夫,小声对苏泉中说道:“赶紧去报王爷,必须请太医,这是伤着筋脉了,若不好好治,这手就半废了。”
楚王宋暄与楚王妃沐念夏听了信便赶了过来。
坐馆的医师根本就没让进府,拿了点银子就打发走了,楚王府长史拿着贴子去请了最擅长治疗骨科及外伤的孙太医过来。
孙太医拿着那花锄看了看,见那锄上满是泥垢又有锈迹,已经开始全身冒汗,但也只能提着心来治。
沐玄英早就让苏泉中锁在边上的屋子里了,宋暄连见他的念头都没有,沐念夏过去看了他一眼,冷着脸说道:“年年与你一向亲近,你怎么能下这样的重手。”
沐玄英也是嘴里发苦,他垂着头说道:“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真没想到。”
长安郡主府里闹的这么大,奚家自不会一点消息没听到,奚辰听到消息便赶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沐青词已经喝过药睡下了,奚辰脸色极难看的过去看她,伸手轻轻抚摩着她的脸,眼眶都有些泛红。
孙太医与沐念夏还在外室里守着,宋暄正在府里审人。
奚辰过去的时候宋暄正在问话,看见是他,宋暄便没让人拦着。
奚辰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竹春在申辩:“沐家大公子与郡主述话,把郡主激怒了,郡主一生气伸手就从墙边拿了花锄便抽了他几下,然后沐家大公子伸手就抢……动作太快了,等泉中赶过来郡主已经受伤了。”
宋暄垂着眼不说话,他身边的苏水继续问道:“他说什么了?怎么把郡主激怒了?”
竹春垂着头说道:“婢子离的远,没听清,只听到郡主骂沐家大公子不懂什么叫为人夫,为人父……”
苏水冷恻恻的问道:“当时身边伺候的是谁?”
宋暄只是静静的听着,一直没出声。
竹春知道他们还是犯了忌讳,但也只能嗫嚅着应道:“郡主没让人靠近伺候,只有我和冰月站在院子墙边候着。”
宋暄这时候突然笑了,他望着竹春向左右吩咐道:“带下去吧。”
苏泉中是了解宋暄脾气的人,知道他这样便是动怒了,吓得立时冲过来跪下恳求道:“王爷息怒,都是小人的错,小人没想到沐家大公子会还手,所以没及时阻住。”
苏水听了不由皱眉:“呵呵,看来郡主平时与人动手,你们也是不护着的?”
宋暄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再教训他们的意思,直接说道:“带下去吧。”
奚辰却出声说道:“等一下,她们没听清,你是练家子应该听清了,究竟因为什么事打起来的?”
苏泉中抿了一下唇,最终只能一脸尴尬的说道:“因为沐大公子的妻子怀孕了……沐大公子还与白家姑娘纠缠不清,郡主很生气就与他打起来了。”
宋暄是大致上听过白婷和沐玄英的事,但这事与宋暄关系不大,宋暄便也懒得过问。
但奚辰和宋暄都是现下才知道奚雨怀孕的事,一时脸上都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之色。
奚辰回了一下神,二话不说,直接就准备去找沐玄英算帐。
宋暄却拦住了他,轻声说:“你就要与年年过纳徵礼了,年年受伤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叮嘱不要请太医,不要惊动我,想来还是怕他受重罚……你若下手太重不免伤了日后的夫妻之情。”
奚辰听了这话,心中怒意更难抑制。
宋暄却嗤笑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沐玄英大约是不懂,若你奚家不想要这个女婿,我不想要这个亲戚,他大约会面对什么。”
奚辰哑着嗓子说道:“他内德不修,我有实证,便由我去请奏陛下夺了他的功名。”
宋暄点了点头说道:“和我想的不谋而合,正好前些天有军报周国边境不安,时有人扰边,便让他去那里做个步卒吧。”
宋暄说完,又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我的女儿,便是做错了,她要发火,旁人也只能受着,居然和她动武,还把她打伤了……呵呵,这是将她父兄置于何地?”
奚辰知道宋暄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只轻声说道:“王爷,我不会的,我舍不得的。”
宋暄看了奚辰一眼,没有揭穿他的话,只轻声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元清寒要回国的时候,我愿意放他走……他被年年捅伤过,拿剪子砸伤过,却从来没向年年伸过一次手指头。年年性子确实不好,容易冲动,爱动手,所以本王心里是有愧的。”
奚辰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有些凉,他明白楚王宋暄心中其实他是不如元清寒的,会选择他做女婿只是因为他是赵国人……而元清寒是祈国人。
宋暄却继续说道:“你们日后是夫妻,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她总会有冲动的时候,你要还手,便是只用一只手,年年也不是你对手,就像沐玄英这次一样,他不是有意的,但还是伤了年年。”
“我希望你能保证,不论她是否做错事,是否先动手,你都不要向她动手,能应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