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寒是祈国质子,面子上来说,赵国朝庭是明令要求善待。
沐青词当众打了元清寒,虽然元清寒没去向赵国国主宋昱哭诉什么。
但没过几天,鸿胪寺还是遣官吏上门训斥,一顿之乎者也,骂得康平伯沐冬两眼翻白。
这会沐青词和沐玄英两人正跪在祠堂里,聆听着沐冬荡气回肠的喝骂。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现在是不得了啊!比你爹我的本事还大。”
沐冬喘了一口气,对着沐玄英就是一脚。
“祈国皇子,也是皇子,人家穿不穿咱们赵国衣服,关你屁事?”
“你们居然还敢带头去围人家,围就算了,骂也就顶天了,你们还敢动手。”
说着话,气上头的沐冬又去找棍子。
沐青词看着张牙舞爪的沐冬,有些气弱的说:“是……我动的手……”
“你闭嘴!”
沐冬一声大吼,然后一挥棍子,指着沐玄英继续骂道:“沐玄英,你现在越发出息了,闯了祸,还敢让你妹妹帮你顶罪。”
一看沐冬找出了婴儿臂粗的棍子,沐玄英也不跪了,他一下跳了起来,赶紧准备往外跑。
路过的时候,沐玄英还不忘记拉了一把沐青词说:“还不跑!”
沐青词这些日子病了几天,还有点晕乎乎,下意识就跟着沐玄英一起跑了。
沐冬一看这情况,立时气笑了,他一脸狞笑的说:“小兔崽子,你又撺掇着你妹干什么?”
看见亲爹一脸要大义灭亲的狰狞,沐玄英更是脚下生风,拉着沐青词飞快的跑了。
沐玄英和沐青词,都是经过名师指点,习武不说大成,最少比沐冬的老胳膊老腿强多了。
所以等沐冬提着棍子追出屋来,这两小只早不见了。
此时在祠堂外的现任康平伯夫人史若兰,走过去对沐冬施了一礼才说道:“伯爷,您消消气。”
沐冬看了一眼年轻娇俏的史若兰,气还真消了几分,随手就把棍子往边上一丢,慵懒地说:“你来干什么?”
史若兰抿嘴一笑,然后故做娇柔地捧着心口说:“伯爷,您也知道鸿胪寺已经上门训斥,若是无人说项,今年咱们家的岁禄怕是不好领……”
其实,沐青词和沐玄英并没有走远,这会儿正爬回到游廊的檐沟上偷看。
一瞧见史若兰这做派,沐玄英忍不住“啧”了一声。
沐青词心下也是暗暗冷笑,史若兰一个伯爵继室,天天摆出这样一副小妾争宠的嘴脸,也不知道给谁看?
沐冬最不耐烦家中琐事,听了史若兰的抱怨,不由皱眉说道:“家里这么多庄子,田产,还有长宁街上的几处铺位,还不够你花销?”
史若兰让噎了下,但想着自己目标,还是继续细声细语的说:“伯爷,其实上次长公主提的婚事……”
看见沐冬又开始皱眉,史若兰赶紧继续说道:“本来伯爷不乐意,我也不再提了,但现在您看看,鸿胪寺已经遣人上门训斥,一个姑娘家,不但娇蛮凶悍,还跟着爷们出去厮混……这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以后还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她?”
沐冬似乎听进去了,没有再反驳,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道:“唉,可六姐儿岁数也太小了……”
沐青词在康平伯府众多孩子中岁序第六,一般都被人唤一声六姑娘或是六姐儿。
所以一听到是六姐儿的婚事,沐玄英忍不住拉了沐青词一下。
沐青词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不由丢了吃瓜的心思,认真听起史若兰说的话。
“伯爷,您是知道的庄宣长公主只有一个独子,爱若至宝。原是聘得吉国公奚家的孙女,但这姑娘福薄,完婚前就去了。”
虽然这几天,沐青词已经接受自己是一个九岁小少女的事实了。
但听到史若兰开始劝说将她聘给庄宣长公主独子蒋少峰时……
沐青词还是有些疑惑……
究竟是她真重生回了九岁?
还是有关前世只是个梦魇?
毕竟沐青词的前世记忆中没有长公主来提亲这件事。
沐青词刚恍了一下神,就听见史若兰又继续劝说道:“现在是因为有高人指点,必须聘一个生肖属龙,且生于元春时间的女孩子才能压得住。要不然……”
史若兰又是垂头一笑,接着一脸为难的说:“伯爷,您是知道的,六姑娘虽说是记在了先夫人名下,但却不是正经嫡出,现在名声也……要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只怕不要说嫁个好人家,便是门当户对的人家里,能选择的也不多。”
沐冬游疑着,还是没有应承,只是说道:“这事,让我再想想。”
“老爷,没时间了!高人指点必须在七七四十九天内把新娘子抬回去,长公主现在急得快火上房了,如果咱们再不同意,她们就要另觅了。”
说着话,史若兰微微一扶脸颊,苦笑着说:“唉,老爷,六姑娘要是我亲闺女,有这样一门好亲事,我立时便应了,只不是我生的,便也不敢自专,但现在公主府的管事嬷嬷已经在前厅候着了,只等咱们回话。”
瞧出沐冬似乎要被说服了,沐青词也顾不得什么规距了,赶紧叫嚷道:“不行,我不嫁。”
沐玄英也跟着叫道:“就是,那个蒋少峰能是什么好人,未婚妻才死,他就去青楼包花魁,结果回来就病了,现在又急冲冲要找妹妹去挡灾,不行,我不同意。”
看见两个孩子像野猫儿般趴在檐沟上,哪有半点像伯爵家的姑娘和郎君?
沐冬瞧见又是担心又是冒火,立时大怒道:“你不同意什么?这事老子都不敢乱作主,啥时候轮着你同意不同意了?赶紧给我滚下来!”
史若兰赶紧见缝插针的说:“伯爷说得是,这事轮不着咱们家说不。庄宣长公主是先帝嫡长女,又是当今圣上的一母同胞,地位崇高,性子难免也有些霸道。”
“她的独子十岁便封了轻车都尉,是正经的从四品勋爵,别说咱们家只是空头伯爵,便是京中火热的几个候府,伯府的姑娘,不也是眼巴巴的盼着。”
说到这里,史若兰看了一眼沐青词,叹息道:“六姑娘,这可是难得的好高枝呀,你要是不攀,以后可别埋怨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会为你张罗。”
听着是字字句句动人,但沐青词是一个字也不信,真有这样的便宜,史若兰会轮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