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的路上,沐青词就有些不太好了,她有些被吓着了。
回了屋里,沐青词便上床躺着。
苗婶子看她气色不好,赶紧用红糖加姜冲了一碗蛋花水给她喝下去。
沐青词回过劲来,便觉得这二百文赚的太不值得了,差点没被卫真给吓死,以后军门司再为这事找她,肯定不去。
沐青词在床上躺了大半天,都没缓过来。
苗婶子买完菜回来,看她还在哼叽,便拿着余下的大钱去请了彭乐过来看诊。
彭乐切了切脉,给沐青词薰了薰艾,她这才好些了。
彭乐走的时候,沐青词让苗婶子送了出去,又给了诊金,心下越发觉得这二百文真难赚。
如此一来,过了几日姜河生再来请的时候,沐青词便说要安胎,不肯出门了。
过了小满,那怕祈国偏北,这暑热也渐渐起来了。
到了芒种前后,天闷的厉害不说,还隔日就见雨,地上总是湿呼呼的。
沐青词越发不愿意出门了。
苗婶子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日常在井里给沐青词镇了些应季瓜果,吃着爽口,也不太凉,如此下来沐青词皮肤是越发光润了。
有一回苗婶子看在眼里,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说闺女疼娘亲,娘子这般越发光彩了,只怕是两个闺女。”
沐青词听了反而更高兴了,她不喜欢男孩子,怕儿子会像元清寒,她看着扎心,对孩子也不好。
苗婶子却叹息着说道:“家里没个儿子,娘子以后可指望谁?拖着两个闺女,日子只怕更难过……娘子若不是有些身手,这里离军门司也近,只怕早有闲汉来摸门了。”
沐青词没听过这样的事,不由瞪大了眼问道:“偷东西吗?”
苗婶子尴尬了一瞬间,还是给沐青词解释道:“娘子容色好,想来小闺女也必然是美貌的,可家里没个男人,就会被其他闲汉惦念。”
“现在没人来找麻烦,一是娘子才搬过来出门少,名声不显,二是这里离军门司近,娘子又曾托身恒王府,那些人也不敢太过份。”
说完苗婶子便给沐青词说了一段她们村上的往事,原来她们村上有个小娘子,也是颜色不错的。
小娘子父兄都病死了,初一两年还好,第三年夜里便有人趁着黑摸进了小娘子的屋里,硬把她给强占了。
那小娘子是个贪生的,被辱后没敢自尽。
后来时日久了,那小娘子只如暗娼一般,被几个男人轮班占着。
说到这里,苗婶子继续劝着沐青词道:“所以娘子为了闺女还是要考虑一下,若是没有儿子,便还是要回去投靠兄长或是找个男人来顶门户才是。”
沐青词长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等她们出来了,我就教她们练剑,保管寻常三五个大汉也近不得身,那些闲汉来一个杀一个。”
苗婶子摇了摇头说道:“娘子说的容易,打伤了人不得赔钱,不得进军门司,那些个闲汉很多都是闲散军士,军门司里人能向着你?”
两人正说着闲话,姜河生又来敲门了。
沐青词不想去,便准备哼叽着说不太舒服,去不了。
但这次姜河生明显不打算让她这样回避过去,让军士带了坐兜过来,对沐青词说道:“这次的东西高连平也拿不稳,让请宋娘子过去掌掌眼。”
沐青词只能硬着头皮被他们抬去军门司了,因为出来的匆忙,沐青词就没在脸上妆,整个人白的像会发光一般。
路上姜河生有些不满的说道:“宋娘子,看你肚子也不大,真有这般不适吗?几次催请都不来。”
“我怀的是双胎,自是较一般妇人更加谨慎些。”沐青词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说是双胎,但她确实肚子一直不算很大,现在四个多月了,还没怎么显怀,要不是前些天她才请彭乐来看过诊,她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不会长大了。
沐青词硬被他们拖了过去,这次除了卫真以外,还有个五十夫长也在,卫真看了沐青词一眼,随口介绍道:“这位是军津吏的军长田正大人。”
沐青词抬眼看了眼,便准备施礼。
田正已经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他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恍惚的让开了,轻声说道:“这位就是你说的宋娘子?”
卫真发现田正神色有些不对,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田正看沐青词也在侧着头在望着自己,赶紧掩饰过自己的惊讶,连声说道:“听说宋娘子有妊在身,还是快坐下吧。”
沐青词知道军津吏是主管各项重要物件转运,及一般军报传送的,其实算是消息比较灵通的部门,当下心慌了一瞬。
不过,后来她转念一想,她来了祈国以后基本一直呆在深宫,除了宗室基本谁也没见过。
至于画像,讲真的,她自己的画像放在面前,她都未必认的出来是自己。
所以沐青词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镇定点,没问题。
所以沐青词很镇定的望着田正与卫真问道:“不知道几位大人请我来是为何事呀?”
卫真让身后的军士拿了托盘送上来一对玉铃铛上来,指着问她:“这是宫里的物件吗?”
沐青词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从宫里出走当天穿过的鞋子上的饰物,当天她就直接把鞋脱在了街市上没要。
这对玉铃铛估计是让人剪下来卖了钱。
沐青词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假装认真的看了半晌,最后说:“应该是御制之物。”
田正整个人还是恍惚的,听完也不待卫真再盘问,便打发人送沐青词回去。
看到姜河生还找卫真要了凭条去给沐青词点二百大钱当薪酬的时候,田正只觉得这世界太疯狂了。
卫真看出来田正脸色不对,便问他道:“你这是怎么了?”
田正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卫真,没敢说话。
等田正缓过了劲,他便开始盘问卫真有关沐青词的情况。
可卫真一直没把沐青词当回事,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把姜河生叫来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