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即便苏远心中千般不肯万般不愿…师长的命令摆在那了,他必须从!
低头瞧了瞧赵旅长为他准备的一身行头,黑色秀红牡丹长旗袍,一双恨不得半尺高的高跟鞋,外带一顶及腰假发。
苏远不禁撇了下嘴,胸前的大牡丹红得都要滴出血般,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穿着这身衣服的并非良人。
他皱了皱眉,开始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赵旅长,让他非要这般死心塌地羞辱自己一番。
苏远叹了口气,提起卷在裙子里的一坨烂布,用手一抖,竟是双黑色鱼眼袜。
“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股怒火直接烧到了心头上,恨得他将袜子甩在地上,又狠狠碾了两脚。
头疼…
苏远转身坐在桌边,点燃一支烟。想我堂堂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居然要扮作女装!
一缕浊烟飘到面前,苏远将眼镜摘了下来,仔细放在左手边,摸了两次才算安心,抬手捏捏眉心,指间星火明灭。
但无奈的是,就算心里再恶心…事还是要办,裙子嘛…也必须要穿…任务就是任务,身为军人,命令高于一切。
两日后的傍晚,南山下已埋伏好两千士兵,只等夜里苏远潜入营寨,一举将匪巢攻下。
苏远踩着一双恨天高,和赵小宝二人相互搀扶着,被塞进了马车里,伴着四处飘散的俗粉香,晃晃悠悠向南山上走去。
“呦,姐妹混哪个场子的?”车里的红姐吊眼瞧着他,“你这条儿…可不多见啊。”
马车里没有光亮,苏远扶了下眼镜,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和他说话。
“切…谱还挺大的!”那红姐见苏远不理她,便一抬腿,有意无意踹了他一脚,“不好意思啊,车里太挤。”
苏远没应声,这次行动外人都不知晓,若他和赵小宝不小心提前暴露,只会招惹麻烦。
赵小宝偷偷瞧了瞧苏远,见他没做声,便也低下头,用假发挡住脸。
马车爬了好一会坡,苏远撩开帘子向外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车轱辘“吱呀呀”来来回回撵着转,转得苏远心里有些没底。他没和山匪打过交道,这次剿匪也纯粹是赶鸭子上架,赵旅长下派的任务是要收编玉面佛及其手下,剿匪先是一关,清缴成功后,说服他们从军怕也不是件容易事。
而且据说南山玉面佛是附近最出名的瓢把子,各个山头都以玉面佛马首是瞻。
自己初到大通乡别的事情还没做,就先招惹了地头蛇。会不会他们团连日本人还没来打,便要先和响马大军恶斗一场?
马车“忽悠”向后闪了一下,紧接着停在原地。车外马倌喊了声“到地方了,下车!”车里的姑娘们便掀开帘子,一个个磨磨蹭蹭向车下走去。
“你们可来了!”一个声音在车外响起,接着便是不绝于耳的流氓哨夹杂着一阵阵饿狼般的欢呼喊叫。
马倌:“爷,都是按您要求来的。”
“来了多少姑娘?总共两辆车?”
马倌:“对,一车十几个,各个精挑细选!身材都绝了!”
“呦,那我可得仔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