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宝是家里唯一的孙子，可是我们大妹二妹也是姚家的孙女儿啊！送他去学堂，我没意见！可是为了我们大妹却连一点儿嫁妆底子都没有！？”
当初这可是说好了的，大妹出嫁的时候，少说也要给二两银子压箱。
可是现在呢，别说是二两银子了，公中压根是一个铜板儿都不想给！
偏生自家男人还一直都蒙在鼓里，觉得这压根就不可能。
“媳妇儿，你是说什么……”姚二不信，“爹娘不会这么做的，眼看大妹也到了要说亲的时候了，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给呢？”
不可能？
文氏冷笑一声，“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哪家的姑娘是不是十三四岁就开始自己绣嫁衣、做喜被的？
大妹也快十三了，可是你看看，家里有准备这个的意思么？”
他们这边的风俗就是这样子，姑娘们十五及笄，及笄前两年就可以说亲、在家里做自己的嫁衣、喜被。
等及笄之后，有当年就出嫁的，也有过一年多再出门的。
但甭管如何，人家都是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自己的嫁衣。
可他们家大妹别说是其他的了，那两个老的压根就没有打算出钱给大妹置办这些东西的意思！
“当家的，你可莫要忘了，上回他们给大妹找的是什么人家？你觉得他们还可能会给大妹说门好亲事么？”
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闺女儿，自己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嫁得那么差？
可是现在那老太婆就是这个意思……
姚二一开始是真的觉得自己媳妇儿想太多了，可是现在听着自己媳妇儿这番话之后，他后背突然就冷了一下。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的问：“应该不会了吧……”
“不会？”文氏觉得一定会，“你想要拿大妹的前途来打赌，我可不会同意！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会提出分银子的事情，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
反正她是已经做好了自己一个人面对他们的准备了。
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什么都可以做！
“媳妇儿，我、我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弄得那么僵硬。”
“我们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但是人家当真是把我们当成一家人看待么？”
文氏说着就捂着自己的肚子，“我不管，大妹二妹已经那么委屈了，我不可能让老三也这么委屈。”
她捂住肚子的动作让姚二愣在了原地。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肚子，嘴巴嗫嚅了好几下这才发出了声音，“媳妇儿，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有一个月了。”文氏看着他，“当家的，不站在我身边也没有关系，但是你莫要拦着我，我忍不下去了。”
说罢，她就出去了。
……
这日，是姚家老宅一个月吃一次肉的大好日子。
肉一上桌，姚老太太就先给自己两口子夹了满满两大筷子，这才许大房、二房的人动筷。
花氏与姚大的动作也快，不过是一小会儿的时间，那一小盘子的肉就只剩下几片了。
花氏见文氏不动筷子，也就皮笑肉不笑的问：“哟，二弟妹少见啊，有肉都不给大妹二妹吃1了？该不会是你们自己开了小灶吧？”
“少说一句！”
处于“神经兮兮”状态的姚大瞪了她一眼，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肉。
看着他们两口子这作态，文氏干脆就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
她看着姚老头儿与老太太，道：“爹、娘，之前老三两口子不是给了家里三百两银子么？我觉得吧，那银子是为了与姚家断绝关系才给的，所以这银子也不好全给公中。”
姚老太太闻言当下就甩脸，“什么叫做不好全给公中！？老二家的，你最好是给我将这件事情给说清楚，不然我可不会饶了你！”
“就是啊二弟妹，这银子都就在爹娘这里呢，你这话的意思是怕爹娘私吞了？”
花氏也没想到文氏会说这话，当下就攻击她了。
她很清楚，这银子全在公中的话，可要比分开划算多了！
如今银子就算是在老虔婆手里捏着，可只要自家男人与自家儿子开口，那银子就会流到他们大房。
可若是分了，就算是还可以流到大房，也不可能是全数儿都到大房手里了！
若是以往，文氏肯定是要与花氏掐一番的。
但是现在文氏一心只想着分银子、甚至是分家，所以她压根不在乎花氏说了什么。
她毫不畏惧的看向姚老太太，道：“娘，这银子在公中，我们二房基本上是没用到几分。就好比上回大哥赌钱的事情，这一下就去了一百两。
如今生病了，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又花了十多两银子，大宝上学堂，托人走关系啥的，这也去了不少。
可我大妹如今连嫁妆单子都拟不出来……我也不是说您不疼大妹，只是您还要操心大哥、大宝他们，自然没得那么上心，所以……”
“够了！”姚老爷子一拍桌子，“老二家的，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就是想要将银子给分了，是与不是？”
“是。”文氏点头。
“好，好得很呐！老二，你说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婆娘自己的意思？”姚老爷子看向姚二。
见自己老爹问了，在此之前一直低着头的姚二也就只好抬起头来了。
他定定的看着自己老爹，又看了看自己婆娘，最后道：“爹，这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姚老爷子嗤笑一声，“我还不知道老二你这么有主意儿呢！”
他这话一出，姚二那放在桌下的手就攥成了拳头。
是啊，自己前头那些年就是太没有主意儿了，所以才会一直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想到自己两个丫头、想到自己婆娘肚子里那尚未出生的小娃娃，姚二难得的有主见了一把。
“爹，这银子本身就是给我们一大家子的。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还是分开了比较妥。我们二房马上就要添人口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子……”
“添人口？你们二房添什么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