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心，烂了肺的玩意儿！”
“当着你们两家过得不好的时候，是谁给你们的柴米油盐！？？
在山上的时候，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大嫂的叫得那么爽利，如今就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老牛家有你们这样子的狗东西，那才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整得天下人都对不起你们一样，你们也不问问自己，你们对得起过谁？”
“我们当家的被别人说那些难听话的时候，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站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了！？？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现在玩搬走了，没法子做村长了，没法子给你们涨点吧，你们就在那里说三道四的，帮着外人说我们的不是？
有本事到我跟前来说呀，你看看我不把你们的舌头给割下来下酒！”
殷素娘见她气得不行，也就赶紧拉着她往里头走。
“婶子，您就别跟这些人计较了。他们说的那些话左右也不是真的，咱们清者自清，不用管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素娘啊，我这心里过不去啊。
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嫁给你牛叔的时候，他们老牛家有多穷。”
“当年老爷子跟老太太都还在，老两口拉扯着四个儿子，下头还有两个闺女。
那时候你牛叔也不过是十六七岁，一个人就做四个人的活，吃也是吃得比谁都少。
你那两个姑姑，我那是真的当亲闺女一样带大的。
当年我嫁过来的时候，我爹娘还给了我五百文钱压箱底呢。”
“可是我到了老牛家以后，见他们一大家子都吃糠咽菜，两个小姑子穿的衣裳都是破破烂烂的，我过意得去么我！？”
“她们身上穿的衣裳，后来也都是我把我自己的衣裳给裁了，这才给她们都做了一身。
老二娶亲的时候，二老手里也没啥银子，都是我跟你刘叔一个子一个子给挣回来的。
也没钱请村子里的人吃饭，我记得。但没法子呀，那时候取钱，就算是再差，为了面子，也得给大家伙吃上一顿，哪怕是没肉，那也得有七八个素菜。
老爷子跟老太太又都是要面子的，本来家中就没钱，我也没法子。
山里头有什么野菜，我就去弄什么，勉勉强强的凑了七八个菜出来。
等二弟妹进了门，我这日子就更加难了。”
“原本我就要照顾着下面的这三个小叔子，两个小姑子……地里的活儿也都需要我去做。
我本以为她进门之后，活儿她就能够帮我稍微分担一下了。
谁知道吧，人家两口子一成亲，一个月都没到呢，直接就闹着分家了。”
殷素娘还真的是不知道过去都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所以她也就听着牛婶子一件件的说。
“老二两口子要分家，我也没能拦得住，也没什么资格拦，就随了他们去。
可我爸没想到他们分家了之后，基本上就不再管老宅的事情。”
“若是他们两口子跟你们两口子的遭遇一样，都是被排挤被磋磨的，那他们不管老宅的事情，我这个做大嫂的也无话可说，你说是不是？
可问题就是我们老家没有丝毫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啊。”
当初他们就说日子不好过，手里也没银子，能不拖累老翟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扪心自问，他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只是大哥大嫂，最后却是跟爹娘一般，既要操心小叔子的婚事，也要操心两个小姑子的事情。
“当初我怀老大的时候，正逢老师说亲。
那时候为了给他说清，我真的是差点跑断了腿，孩子都差点没了。
可就在他们成亲之后，人家也是一句谢谢都没有，全都当成理所当然的。”
说着说着牛婶子就觉得自己当年真的是太不值当了。
“若是能够重来一回，我必定不会再这么操心操肺的。
毕竟也不是我自己的孩子，更不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为他们那么辛辛苦苦的，人家到头来一句好都不念，现在还在外头说三道四，就差没说是我们两口子拖累他们了。
你说说，就这样子的情况，我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啊？”
殷素娘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说真的，这样子的事情做是让她自己给遇上，她也没这样子的好脾气。
满心满眼的为着他们老牛家好，最后人家一个翻脸不认员，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赖到了自己身上，那谁顶得住！？？
“牛婶子，我现在真的是觉得您太不容易了。
看做是我，当初我怕是就已经没法子将这日子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