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芋,不喜欢就拒绝,别怕。」
我自然不会怕,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台上,我接过话筒,摆出得体礼貌的微笑:
「谢谢你的欣赏,但是我的英文口语不太好,你的中文口语不太好,我怕我们两交流困难。我们还是先多练习一下口语吧,回去我就把口语课排满。」
底下宾客开始笑,气氛一下子轻松随意了不少。
夏明隅似乎没有get到笑点,一脸认真地说:「好的,我会好好练习口语的。谢谢你,迟鱼。」
「芋。」我纠正他。
底下又是一阵笑声。
我不经意一扫,看到了廖梦莹,此刻正脸色阴翳地盯着台上。
在外失了面子,自然就会在家里找补回来。
家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母亲的朋友,她和大姐在楼下大厅招待客人。
我在房间刚洗完澡准备下去,门就被敲响。
廖梦莹用力推开门,直接走进了我房间。
她往床上一坐,手一伸:
「手机给我。」
「什么意思?」
她看起来很不耐烦:
「当然是让你把手机拿给我看看啊,你到底学没学过语文?这句话很难理解吗?把手机给我看看,你和夏明隅都聊了些什么。」
我被她莫名其妙而理直气壮的行为和态度气笑了。
懒得和她多费口舌:
「滚出我的房间。」
手臂被用力抓住,廖梦莹刚做的指甲锋利无比,轻易划出一条血痕。
「你什么态度?!你怎么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你才回来多久,真把自己当千金了?我告诉你,你就只有这个身份而已。我的人脉、地位、能力,统统都是你夺不走的!」
我抽回手,扯着她头发就往门外带: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我不用当,我就是真千金。倒是你,捡来的东西迟迟不肯物归原主,恶不恶心,带着你那些自认为了不起东西滚远一点。再踏进我房间一步我立马让你这辈子都捂着地中海哭!」
我用的力气不小,她疼得捂住头皮大声喊叫。
一楼大厅有人,我不想闹得太大,转身锁上门便下楼了。
没过一会,廖梦莹也下来了,她已经收拾好了发型,表情看起来也恢复了正常。
「妈,王阿姨,赵阿姨,周阿姨,好久没见了。」
一圈叫下来,她有些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几位夫人笑着应她,颇有些心直口快道:
「难怪我以前总觉得梦莹和你不太像,现在总算明白了。小芋和椿和能有八分相像,皮肤白个子高,都是遗传了你。」
母亲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可惜,没能亲眼见证小芋一点点长高的过程。」
我回握住她的手:
「没关系,说不定我还能长呢。」
一句话逗得大家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松快不少。
廖梦莹脸色发白地坐在沙发对面,一脸委屈地拉着大姐的胳膊,罕见地没有出言讽刺。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清早,因为昨天晚上母亲说要带我和廖梦莹参加一场酒会,我便起了个早打算吃点早餐垫垫肚子。
刚走到厨房,里面有人在说话。
廖梦莹的声音——
「王姨,这个奶油可颂不好吃,换成芒果的吧。「
「小姐,这恐怕不行,迟小姐她对芒果过敏,夫人还特意嘱托过我千万要注意。」
「家里的奶油没了,这份可颂是我买的,我不知道她芒果过敏,你也不知道这是芒果味的,听明白了?」
「小姐……真的能行吗?我不会丢工作吧……」
「当然不会,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你孙子不是最近要上补习班吗?事成了我给你包个红包。」
「那……那行吧。」
……
我默默离开,原路返回房间,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掐着点下楼。
除了大姐,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廖梦莹冲王姨使了个眼色,没过一会了,厨房里面便端出来一盘可颂。
这种比较甜腻的东西大人不爱吃,于是它便被摆在了我和廖梦莹面前。
我自然地拿起一个,在旁边若有若无的视线下吃掉了。
过敏反应来得很快,一顿早饭还没吃完,身上已经开始发痒,逐渐起了许多的小红疹。
见我一直在抓脖子,母亲担忧地问:
「阿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抬头看她,她立马惊叫了一声。
「管家,管家呢?快叫家庭医生!」
生父廖渠反应极快,走过来端起我的盘子:
「阿芋,你对什么过敏吗?」
母亲先一步替我回答了:
「她对芒果过敏!怎么会有芒果,我还特意嘱托过,王姐!」
先前在厨房和廖梦莹对话的那位佣人立马从厨房出来,神色惊恐,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她强装镇定道:
「夫……夫人,怎么了?」
「今天的食物里面有芒果吗?阿芋怎么会过敏?」
她下意识看了廖梦莹一眼,被瞪了之后又飞速收回视线,硬着头皮说:
「没有,夫人,我都叮嘱过了的,没有芒果。」
「可颂里面是芒果奶油的,怪我第一口没有尝出来。」
我假装才反应过来,适时开口。
母亲眼神立马变得冷洌,扫向王姨:
「可颂是谁做的?」
廖梦莹终于忍不住开口:
「妈,是我买的。家里奶油没有了做不了,我就买了几个,我不知道她芒果过敏。」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吃点药就没了,酒会马上开始了,我们现在要出发了吧?」
「阿芋都这样了,还怎么去。」
「没事妈妈,你们去吧,下次还有机会的。」
母亲心疼担心地看着我,一直等到家庭医生来给我检查了一遍,说没有大问题,她才放心出门去参加酒会。
晚上。
母亲先一步回来了,王姨一脸期待地看着门口,廖梦莹一出现,她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想必是承诺的红包该兑现了。
果然,她们对了个眼神,便先后进了厨房。
我立马起身,走到母亲面前:
「妈妈,今天早上有串手链找不到了,到处找了一遍也没找着。」
「什么样的手链呀?你先别着急,我问问王姨,平时家里掉了什么东西都会放在她那里,她统一拿给我。」
我乖巧点头。
「王姐。诶?王姐呢?」
我及时回答:「应该在厨房吧。」
母亲点点头,往厨房找人去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
「梦莹,你先出去!」
果不其然,厨房里传出了我想听到的动静。
廖梦莹被赶了出来,脸色发白,焦灼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厨房里的争执声透过窗户传入大厅:
「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包红包?你当我是傻子吗?早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小姐……小姐是体恤我,所以……」
「体恤你?雇了这么多人就光体恤你一个?你要么现在跟我如实说清楚,要么收拾东西明天找管家领最后一次薪水!」
廖梦莹终于按耐不住,拉开门冲了进去。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我站在原地,踌躇着没有上前。
……
母亲再次出来时,表情冷峻,周身散发着怒气。
我连忙迎上去:
「妈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演戏,我可是认真的。
她神色立马缓和不少:
「没什么,阿芋,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廖梦莹哭着跑出来:
「不就是一个过敏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妈,到底谁才是你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怎么她一回来,你的注意力就全跑到她身上去了?!」
母亲眼神看起来及其疲惫,她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别担心。
「廖梦莹。」
我第一次听见她连名带姓地喊出这个名字。
「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句话,直接让廖梦莹止住了眼泪,脸色煞白,下巴发抖。
对于她这种人头恨不得仰到天上去的人,失望才是最好最锋利的刃,一刀一刀地凌迟她。
「妈……」
「我错了……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故意害她过敏。」
「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阿芋!」
廖梦莹迟疑地看着我,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对不起」三个字迟迟说不出口。
王姨在厨房抹了半天的眼泪,现在才出来。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廖梦莹。
「小姐,你帮我求求情,你帮我说说吧,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廖梦莹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她,一把甩开她的手,脸色铁青。
「妈妈,我差不多快好了,扣她两个月薪水以示警告,就不辞退了。你看可以吗?」
母亲立马摸了摸我的脸,确认红疹都消了下去:
「好,妈妈听你的。」
说罢她看向王姨,沉声道:
「以后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我不仅会辞退,还会追究责任并要求赔偿。」
其他佣人眼观鼻鼻观心,都噤若寒蝉,王姨更是连声道谢,就差跪下了。
廖梦莹脸气得通红,她死死咬住嘴唇,看着我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第二天,父亲廖渠得知了这件事,许是要给廖梦莹一次改过的机会,吃饭时突然当着大家的面说:
「明天晚上有个很重要的饭局,这个客户是英国人,这顿饭效果好的话,廖氏有望在英国成立分公司。」
「梦莹,你和我一起去吧,去学习一下谈判技巧,顺便活跃一下气氛,光带个翻译也不太好。你不是专门报了口语课吗?」
廖梦莹喜不自胜:
「好啊,你放心爸,就算你不带翻译,我也可以替你翻译的。」
父亲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看向我:
「阿芋一块去吧?」
廖梦莹立马不乐意了:
「她去干嘛,能有什么用,口语那么差。」
餐桌上的气氛因她一句话变得格外尴尬。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似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怕她耽误事……」
母亲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忍,此时终于爆发了:
「廖梦莹!」
父亲连忙打圆场:
「梦莹你少说两句。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两个跟我一块去。」
当天晚上,廖梦莹又敲响我的房门:
「你去跟爸爸说,你不舒服去不了。」
我倚着门,并不打算让她进去。
「我为什么要说?」
「迟芋!」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左看右看,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行啊,你可千万别客气。」
门「砰」地一声在她面前关上,我悠哉悠哉地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一整天,她的目光如影随形,我走到哪儿,她就盯到哪儿。
好在我屏蔽力强,专心地做自己的事,压根当她不存在,任她气得牙痒。
晚上,到达餐厅门口。
一下车,就看见了夏明隅。
他高兴地冲这边挥手,爸爸笑着走过去。
「明隅啊,这是叔叔的两个女儿。」
「我知道,我认识,迟芋。还有一位……」
父亲没多想地接了他的话:
「哦,叫廖梦莹,是叔叔的养女。」
「噢原来是这样,叔叔,迟芋,廖小姐,我们快进去聊吧。」
坐到桌上才知道,夏明隅是这次合作的牵线人,客户方是他在英国认识的朋友。
饭桌上,因为有夏明隅在,对话进行得非常顺利。
由于廖梦莹白天不停的洗脑和劝说,父亲便真的没有带翻译,而是靠夏明隅和廖梦莹在中间转达。
由于夏明隅的中文不太好,所以翻译则主要交给了廖梦莹。
我在一旁默默地听,时不时记一下对我来说很有启发的点。
「爸,我先上个厕所,你们先聊着。对了,迟芋她也报了口语和语法课,你有什么听不懂的让她帮你翻译就行。」
说罢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我:
「你可以的,对吗?」
我没理她。
她走之后,我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客户的话上。
「爸爸,他说——」
我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便用英文向客户和夏明隅分别确认了一遍。
得到肯定答复后,我才正了神色,道:
「爸爸,先前说的预计单件成交额,不是三百万,是三千万。」
父亲面带疑惑:
「嗯?梦莹不是说……」
「可能一时听岔了吧。」
「这么关键的问题,她——」
廖梦莹正好上完厕所回来:
「爸,怎么了?什么关键的问题?」
她见父亲脸色难看,瞬间有些暗喜,却还是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出了什么问题吗?迟芋,是你翻译不了吗?爸怎么这幅表情。」
客户听不明白我们的话,用英语询问情况怎么了。
他又报了一遍成交额,问是不是在这个上面出问题了。
廖梦莹这才反应过来,笑容逐渐消失……
「你知道三百万和三千万的单价累加起来会有多大的差异,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本来是想锻炼一下你的能力,结果你倒好,重要场合掉链子,如果不是明隅和阿芋在……」
父亲将文件夹重重甩在桌子上,满腔怒火地对着廖梦莹一顿批评。
「爸……他说的很快,我当时一下子没——」
「还找借口!出发前你是怎么再三保证的?!」
出发前,她围着父亲喋喋不休:
「爸你信我,带个翻译显得太公事公办了,英语一直是我的强项,无论听力、语法、还是口语,我都没问题,到时候我全程给你翻译,还能让客户对咱家公司留下好印象呢!」
……
打脸来得太快。
短短几天接连闯祸,惹得父亲母亲均没有好脸色,廖梦莹终于安静了一段时间,不再想尽办法作妖。
但是眼看着我在爸妈面前的地位越来越高,她不可能不着急。
这天,父亲母亲有活动,大姐也因为有工作没在家。
家里除了管家和佣人,就只有我和廖梦莹。
她总算装不下去了。
我刚从楼梯上下来,她立马跟了上来。
「迟芋。」
我没理她。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爸妈打你电话没打通,便打到家里来了。」
昨晚洗完澡出来,手机上确是有两个养母的未接电话,但当时已经十二点多了,他们睡眠一向早,我便打算今天再回过去。
我看向廖梦莹,语气冷淡:
「他们也是你爸妈。」
「什么我爸妈,我才没有这样的爸妈。」
「迟芋,既然你赖在这不肯离开,那么我就姑且允许你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
「你不许和我抢东西!」
我有些疑惑,一边默默摸进口袋打开了手机录音,一边问:
「抢什么东西?」
「你还装!当然是爸的公司股份啊,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等着爸退下来你好拿股份是吧?否则你跟你那对爹妈感情那么深,怎么舍得抛下他们待在这里?」
「你们一家都是蛀虫,就想着坑我们家的钱,你那便宜爸妈,是不是拿了20万还不满意,还想拿多少?还假装打电话来关心我们,其实就是想要钱是不是?!他们拿这么多冤枉钱,也不怕遭到——」
「啪——」
我抬手甩过去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
我一直以为,廖梦莹只是小姐脾气,过惯了天之骄子的生活,所以性格娇纵,却没想到,她是打心眼里的坏。
我的声音因为怒火,已经无法保持稳定:
「廖梦莹……你真令我恶心……」
「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连那种话都说得出口……你……」
她捂着脸,满脸不可思议,眼睛因为愤怒红得吓人。
「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
我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开始播放。
「你敢还手吗?你信不信这份录音明天就出现在全家人的手机里。」
廖梦莹神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你竟然录音?!迟芋!你太卑鄙了!」
「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方法,不是么?」
「廖梦莹,我警告你,你如果再对爸妈出言不逊,就别怪我不客气。」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学了,大姐廖椿和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经常几天都不着家。
廖梦莹现在没了爸妈这层依靠,只好铆足了劲想哄好大姐。
饭桌上,大姐吃了没两口,便拿了文件急匆匆地出门了。
没多会儿,她又原路返回。
「王姨,你今天收拾东西有看见我的文件夹吗?绿皮的,上面贴了一张白色条子,我昨晚拿回来的。」
王姨闻言立马问了一圈,没有人看到:
「大小姐,一楼今天已经打扫过一遍了,没有人看见你说的文件夹。我叫人去二楼找找吧?」
见大姐神色着急,大家都跟去了二楼。
二楼住的只有我和廖梦莹,此时她站在我房间门口,假装着急道:
「还不快点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找找有没有大姐的文件夹。」
我点点头,淡定地打开门。
廖梦莹胜券在握地进去晃了一圈,然后满脸愕然地出来了。
她抬头恶狠狠地瞪向我:
「不可能!明明就……怎么会……」
母亲不耐烦地看着她:
「什么不可能,你又弄什么幺蛾子?」
她立马挤出笑容:
「没有,妈妈,我是说不可能在她房间,估计是大姐掉在外面了吧。」
「找到了!」
二楼的另一个房间内,管家拿着一份文件夹,急匆匆跑出来递给大姐。
绿色封面上贴了一张白条,正是大姐说的那份。
她皱了皱眉,疑惑道:
「怎么会在梦莹房间里?」
这个话,当然要问我了。
今天早上,王姨在我房间门口徘徊了很久,见我打开门,便立马又想要离开。
见她神色不对,我立马叫住她,问她怎么回事。
「刚刚……刚刚我看见梦莹小姐拿了个什么东西进了你房间。」
「我正好从三楼拿东西下来,看到她进去,我躲起来等了一会,她再次出来时,就两手空空了。」
我有些怀疑:
「我房间门是锁着的,她怎么进的来?」
「她拿了管家那里的钥匙,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都在那里。」
……
于是我便将计就计,来了个东施效颦。
此刻廖梦莹面对大姐的盘问,脸色吓得发青。
大姐还有工作,没时间和她耗:
「算了……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大厅沙发上,父亲母亲神色凝重,廖梦莹哭了起码半个小时。
「爸妈,真的是有人陷害我,我那么喜欢大姐,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害她我有什么好处!」
「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大姐误会我!」
父亲一脸怒其不争,闻言摇了摇头:
「梦莹,阿芋已经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们了。」
「这份文件确实是她放在你房间里的。」
「我就说!我就知道!你们现在相信我了吧?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一心想要抢我们家财产——」
「够了!」
母亲一声怒喝,廖梦莹顿时愣住了。
「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你已经不小了。」
廖梦莹满脸不可置信:
「妈妈……」
气氛始终僵持不下,廖梦莹一招行不通,便换了一招:
「既然你们都这么讨厌我,那我不如走了算了!」
「我知道,自从她回来后,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亲生女儿!既然这样!我明天就回亲生父母那儿!你们不想见我,那我就消失在你们的视线中,这样满意了吧?!」
她哭得毫无形象,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大家的挽留。
但很显然,她注定要失望了。
母亲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便按你的想法来吧。」
廖梦莹瞬间僵住了,她瞪大眼睛,面无血色:
「妈,你是在开玩笑吗……」
沉默如水一般蔓延……
见父亲母亲态度坚决,廖梦莹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面如死灰,眼泪都快流干了:
「我不去乡下,就算走,我也是去表妹家。」
「姨妈和姨夫一向最喜欢我,他们一定会好好对我的。」
我勾了勾唇,头一次这么赞同她:
「对啊,乡下虫子多环境差,你肯定适应不了的。」
可笑,我怎么能让她去祸害养父母。
以她的性格,非闹个鸡犬不宁才行。
母亲像是精疲力尽了,最后只对她说了一句:
「随你吧。」
廖梦莹真的走了。
临走前,我远远地看着车子里的她,神色冷淡。
我用口型说:
「三十天。」
好好享受一下寄人篱下的生活吧。
父亲母亲和大姐都有工作,我也即将开学。
趁得了空,我买了一些补品和药,回了一趟养父母家。
他们重新修缮了房子,还养了一只狗和一只猫陪着解闷儿。
待了一下午,我悄悄把一袋现金放在房门后面,才告别离开,并保证以后放假了就回来看她们。
回到家,王姨立马迎了上来,我帮了她一次,她帮了我一次。
现在我们互不相欠,她待我倒是越发尽心尽责。
「爸爸妈妈呢?还没回来吗?」
她接过我手中的伞:
「没呢,小姐你衣服湿了,换下来我送去干洗吧。」
「行,煲一锅汤吧,今天下这么大雨,爸妈回来让他们喝一碗热汤。」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