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矜贵的无可比拟的优秀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着狂傲无比的语气宣告她正牌盛家女主人的身份。
如此浪漫的举动,大概会让每个女孩心动不已。
即便冷静如楚泪,也为他这一举动神情呆滞了许久。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今天上午时,楚泪还以为他那一声‘盛太太’只不过是为了哄她的敷衍之词。
可现在,他在几乎云集了锦城上流社会的场合前,公然宣称她为盛太太。
楚泪一时沉默,极力让自己表面看起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口那里的跳动有多么的狂烈。
“怎么不说话,害羞了?嗯?”男人偏头,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楚泪不自在的咬了咬唇,却不知这动作落在男人眼中有多么诱惑。
“阿霆。”
一声低沉有力的男声在大厅响起,楚泪好奇抬头,就看见一名而立之年的英俊男子走过来。
不同于盛司霆身上那种斜睨天下的狂傲,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带着成熟的魅力。
他叫盛司霆为‘阿霆’。
楚泪微微垂眸,猜出了七八分他的身份。
“二叔,别来无恙。”盛司霆扬唇,上前与男子打了招呼。
盛则冷冷地哼了一声,在他耳边低声:“小子,我都听见了,你什么时候娶老婆了?”
盛司霆凝望身后的楚泪,“她还没同意,不过,早晚的事。”
他又道:“过来。”
楚泪乖巧的走去。
“这是我二叔。”男人十分自然的搂过她的纤腰,热络的为她介绍自己的家人,“我二叔是MS澳洲区执行总裁,这次回国来度假的。”
楚泪礼貌微笑:“盛总,你好。”
被捏了一把腰。
吃痛的楚泪怒瞪始作俑者:“你掐我做什么?”
“叫什么盛总,叫二叔!”
楚泪、盛则:“…”
“阿霆,别强人所难,也许是侄媳妇还不习惯嘛!”盛则倒是毫不矜持,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很多年前,我貌似在哪儿见过侄媳。”
大概是四年前,他在新西兰出差时,不小心出了车祸,他在医院看见过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蹲在墙角哭泣,他亲耳听见,路过的医生问她怎么了,人流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想到这里,盛则眸光一沉。
楚泪一顿,微笑:“那还真是很巧。”
盛则看了她一会儿,又挑眉:“楚小姐可曾去过新西兰?”
楚泪心中一跳。
她当然去过,而且还在那里生活过很长时间,可盛司霆的叔叔为何会突然问这个?
刚刚盛司霆说他是澳洲区执行总裁,那么很大可能去过新西兰……
难道是他以前在新西兰见过她?
“以前在奥克兰读过书。”楚泪如实道。
她深知以盛则的手段,若想知道她的底细简直易如反掌,那她便没必要说谎了。
盛则眸光一沉,道:“原来如此。”
他幽深的目光扫过楚泪,楚泪心中七上八下的,但表面并未有半分失礼。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盛司霆这个叔叔好像知道了她的什么秘密?
而后,盛则以私事为由与盛司霆离开。
楚泪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一阵心慌意乱。
她为何会怕盛则的目光?
楚泪拧着眉,目光中忽然闪过震惊。
难道…是小葡萄?莫非盛则在新西兰见过她的女儿,所以今天才说见到过和她相似的人?
可葡萄长的不像她啊,除了眼睛,简直跟不是她生的一样。
况且,葡萄住在偏僻区,根本没出过门。盛则没那么巧遇见她。
楚泪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
一边的盛则晃着酒杯,扬唇道:“怎么?你不继续等你那位暗恋了许久的女孩了?打算开启新生活?”
盛司霆挑眉一笑,目光凝向远处的美丽女人:“二叔,你可是真是老了,连眼神也不好了。”
“你个臭小子!”盛则怒,“怎么说话呢?老子才四十好不好,男人四十一枝花听过吗!”
盛总非常不服老,而且极其讨厌别人说他老。
“说你老眼昏花还不承认。”盛司霆抿了一口杯中的名贵红酒:“她就是楚泪,当年的那个女孩。”
“什么!?”
盛则的下巴都快要惊掉了,“她她…她就是你暗恋十三年的女孩!你小子够速度的,当年死拖着不敢表白,怂的厉害,现在都成盛太太了!”
然后,盛叔叔摸着下巴,又说:“果然环境养人,这几年,你被西方开放的民风熏陶的不错。”
盛司霆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呆英国那么久,我怎么没见你拿下什么女人?”
盛则冷哼:“那是我没上心!”
说来,盛司霆的改变,并非是因为什么西方环境感染,而是因为楚泪。
当年他和苏屿澈同时喜欢她,可最后谁也没能得到她。败就败在一个太天真,一个太扭捏。
他是天真的那个,因为他曾很傻的以为只要他不断的付出,终有一天她会看见他。
而这样做的结果显而易见,十三年后,这女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像楚泪这般淡漠又毫无想象力的女孩,玩默默付出那套是不顶用的。
就比如发现一封未署名的情书,寻常女孩会打开看看,再追查是谁对她暗许心意。但放到楚泪身上,她大概会团成一团丢到垃圾桶。
她从不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所以盛司霆一直很怀疑,当年他为她做过的那些事,她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
总之如今的他不会重复当年的错误,他选择直接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困住,再对她的心徐徐图之。
反正他就不信,他征服不了这个小女人。
而苏屿澈的原因更简单。
楚泪这个人含蓄且骄傲,她的性格决不允许自己先开口,即便对方是她喜欢的人。
偏偏苏屿澈比她更闷骚,打死不表白,也就注定了他们难以圆满。
也就在多年后让盛司霆捡到了个便宜……
远处的优雅女人一直形影单只,像只与世隔绝独立美丽的高傲黑天鹅。
盛司霆凝望她,眼底有化不开的似水柔情。
“二叔,没什么事,我先过去了。”他想念他的公主了。
盛则翻了个白眼:“去吧去吧。”
男人勾唇,迈开长腿,却又突然听见身后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不过…阿霆,她小姨的事情,你…若有一天被她知道,你怎么办?”
果然男人身影一僵。
盛司霆很久没说话,像是在思虑什么。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她。”良久,他才道:“那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相信她会明白。”
他突然转身,似笑非笑:“倒是二叔你,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她。”
盛则眸光渐暗,苦笑:“十三年了,你也未曾忘记楚泪。”
“她们不一样。”
“是啊。”盛则自嘲一笑,“你还能找到楚泪,可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盛司霆沉默。
男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盛则看着远处一对璧人的身影,突然侧头对助理道:“帮我查一下楚泪在新西兰时的一切,务必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