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爽对于这个满心满眼只知道玩儿的弟弟实在没了脾气,摆摆手说:“去吧去吧。”
看着小弟跑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起身去给姜云喜倒水:“之前在村里早就玩儿野了,回来性子根本收不住。”
姜云喜目光落在课桌上,发现上面很多学习资料都是高中的。
林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说:“还是你有远见。我爸妈都在学校聘用的名单里面,我听我爸说,看这情况,恢复高考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还不确定具体时间。
“今年时间已经晚了,估计明年六七月份应该差不多,不过总体情况是明朗的。”
姜云喜作为过来人,自然知道根本等不到明年,再过两个月上面就会有消息发下来。
但她并没有反驳。
“我记得你信上说你们家的房子是租的?租金大概多少钱?”
“这里离学校比较近,找了挺长时间才找到这么一间,每个月八块钱。”
现在多数都是筒子楼,很多家庭十几口人挤在二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
林家人口简单,四口人住勉强还算可以。
“多亏有我爸妈以前的同事帮忙,不然这个价位租这样的房子,不容易。”
姜云喜点头。
“人呐,真的挺有意思。”林爽忽然笑了。
“之前在村里住的那房子也能住得,现在到了城里,又觉得这房子实在太小。学校暂时还没有文件,我家以前住的家属楼不知道会不会归还。”
姜云喜:“既然找林老师和婶子回去,总是要安排的。”
“不说这些了,对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晚上就在家里住,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姜云喜赶忙把人叫住:“你快别忙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办完了就得抓紧回去了,你也知道学校就要开学了。”
听见她才来没多久就要走,林爽不大高兴。
“什么事情连一晚上都待不得了,再说我爸妈还没回来呢,他们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很重要的事情。等下次我来你再给我做吧。”
虽然不舍,但林爽还是没有勉强她。
在姜云喜临走之前,林爽去桌边翻找一通,最后拿了几本书出来。
“这些都是我看过的书,里面还做了标注,我知道你也一直在看书学习,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期待我们能在大学里面相遇。”
姜云喜翻看两本,里面的批注都很详细,看出来是用过心的。
她如获至宝。
两人分别之后,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临近中午,姜云喜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要了一碗打卤面,吃过之后才坐车往城西的方向去。
看着街道两侧越来越熟悉的场景,她的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大概半个小时后,她从公交车下来,然后在一家招待所要了一个房间。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姜云喜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招待所的门。
从招待所出来之后,她便径直去了毛纺厂。
姜云喜跟门卫报了张英强的名字,对方忍不住打量她好几眼。
姜云喜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衬衣,下面一条黑色裤子,脚上虽然是做的布鞋,但她整个人气质出众,不但大大方方任由对方打量,甚至还朝对方笑了笑。
估摸着是来找厂长谈事情的,门卫便摆摆手让她进去了。
前世,傻子的父亲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公公刘/长江,就在这里当厂长。
所以姜云喜对这家厂子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它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建国后跟印染厂合并,成了市里最大的纺织厂。
这里不光生产布料,生产的毛巾毛毯更是国内外都非常有名。
只不过此时的刘/长江还只是个副厂长。
前世她嫁给傻子的时候刘/长江已经从副厂长变成了厂长。
有一次刘/长江喝多了酒,她从夫妻俩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原来的厂长张英强是被他弄下去的。
事情的起因就是厂里的库管工作失职,导致库房部分货品受潮发霉。
原本这事牵扯不到作为厂长的张英强身上。
但坏就坏在库管是他家亲戚,而且是通过非正常渠道安排进来的。
哪个领导都有几个借着名头招摇撞骗的亲戚,张英强根本就不清楚这件事。
但刘/长江早就觊觎他这个位置太久了,加上两人不合,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最后他不但如愿坐上厂长的位置,甚至还用发霉的那些毛巾毛毯狠赚了一笔。
每每提起这件事刘/长江都非常得意。
姜云喜只记得大概时间,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并不清楚,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厂里,张英强看着面前的人,气的直接拍了桌子。
“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人也敢安排进来,你是闲自己的工作干的时间太长了?”
他小舅子却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每年库房里的货都有损失,又不差今年这一次,我看数量也不大,报损就完事了。”
张英强:“损失多少算多?几十上百条毛毯,你知道这有多少钱?再说他可是有前科的人,这种人都能在厂里干活,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放?”
“那事情都已经出了。”
张英强:“我也不是万能的,通报批评,给予开除处分吧。至于你,记大过一次。”
男人当时就急了。
“姐夫,我可是等厂里分房等了多少年了,这关键时刻你给我记大过?你是想逼死我?再说我收的钱我姐也花了,你找她说去吧。”
张英强气的恨不得给这个小舅子来上一脚。
他深吸一口气,连说话都懒得说了,摆摆手让他先滚出去。
只要一想到东西还在库房积压着,影响实在不好,他又坐回在椅子上,手指用力捏了捏眉心。
他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都是跟厂里有合作的兄弟单位。
但一听情况严重,都不愿意帮忙处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他不耐烦的叫了一声进,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张厂长你好,我叫姜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