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一锤子买卖，如今对方竟有意想要长期合作，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了。
姜云喜赶忙点头答应。
于胖子又补了一句：“豆芽还是太单调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菜？”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姜云喜脑袋却快速转了起来。
“韭菜行吗？”
这东西成本低，最主要生长周期短，种一次能割两三茬。
于胖子：“那敢情好，要是有就送过来，价钱好商量。”
“于哥孙哥，外面冷你们留步吧，我们就先回了。”
从国营饭店出来，宋桂芝才终于找到点真实感。
她没想到才短短一会儿功夫，几十斤的豆芽就全都卖光了。
“只是可惜了，一毛五的价格硬生生砍到了一毛。”
“妈，总要给人家让些利人家才肯买咱们的东西，不然他们都没赚头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就算一毛钱一斤，咱们也有一倍多的利润呢不是？”
“你这孩子，道理一套一套的，我怎么总感觉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姜云喜笑：“人总是要长大的嘛，以前都是你照顾我，往后换我来照顾你。”
“你才多大。”
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宋桂芝只觉这话一点不错。
“他们不是说还要韭菜，咱们先去买点菜种子吧。”
姜云喜点头，娘俩便朝着卖菜种子的店里去了。
就在他们刚刚进店没多久，店外面走过一个人。
一身藏蓝色衣裤，虽然戴着帽子围脖，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正是姜云月。
才几天的时间，她整个人瘦了很多，甚至还有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她一路脚步匆匆的到了镇卫生所，站在门口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恭喜，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怀孕两个月……
姜云月整个人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
那日不堪的场景好像又浮现在眼前。
不管她如何挣扎，那两个男人都没有要放过她，反而还更加残暴的占有了她。
当时的痛苦和绝望让她生不如死，是她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噩梦。
可是，她明明已经尝试忘记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
更可笑的是，她连孩子的亲爹是谁都分不清楚。
这就是个杂/种，绝对不能留！
“同/志，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见她神色不对，医生赶忙询问：“是身体不舒服吗？你爱人没陪你一起来吗？”
对方在说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害怕的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声音急切的问：“医生，这个孩子我不能要，你快帮我打掉！”
医生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晦涩不明。
“同/志，打胎需要你爱人到场签字，还得提供结婚证。如果是其它情况，我们可做不了。”
姜云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离开的。
即便暖阳照在身上，她也依旧觉得浑身冰冷的刺骨。
她甚至感觉到周遭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在看她。
她赶忙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将自己的脸全部挡住，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肚子里这个小杂/种绝对不能留！
不然她会被周围人嘲笑一辈子，甚至跟周志远也再没可能了。
对，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周志远知道。
一路回到家里，她就借口身体不舒服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了。
没多久，她的眼神从慌乱逐渐变得平静。
既然医院不给她把孩子弄掉，那她就自己来！
其实这几天她已经在有意识的跳绳喝凉水，甚至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
心里还曾抱着一丝幻想，如果是真的，那就让它悄无声息的流掉好了。
可那块肉就好像专门跟她作对一般，不管她如何折腾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医生说已经两个月了，她实在等不及了。
等到肚子大了就真瞒不住了，只要一想到她会被众人唾弃，姜云月脸色又白了几分。
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半夜她偷偷起来去院子里打了一盆雪，然后用布包着放在了肚子上面。
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她还是默默的咬牙坚持，握着雪块的手没有一丝松动。
直到肚子传来痛意，然后那痛变成了绞痛，痛的她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她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再后来，下身流出温热的液体，她才好像虚脱了一般，蜷缩在炕上。
她今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姜云喜那个贱人害的，早晚有一天，她要十倍百倍的还在她身上！
……
从镇上回来之后，姜云喜和宋桂芝两人先寻了木板做成一个简易的长方形槽子。
然后又费力从外面挖了许多土回来。
等到将所有的土都弄松软平整之后，撒上韭菜籽。
大概几天时间，就会冒出嫩芽了。
只是姜云喜要上班，因此两天后去镇上的事情就交给宋桂芝了。
这天她才下班回来，宋桂芝便迫不及待的迎过来。
“小喜，那位小孙同/志说豆芽挺受欢迎的，让咱们往后每隔一天就送二十斤过去。”
姜云喜听了十分高兴。
二十斤豆芽扣除成本差不多能赚一块三四，按照每个月15次计算，怎么也有二十块钱了。
虽然钱不多，可这毕竟是一笔稳定收入了。
如果到时候再算上韭菜，那肯定赚的更多！
只是高兴之余她又有些担忧。
“妈，我平时上班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你又要收豆子发豆芽，还要送货，二十斤也不轻快，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日子有了盼头，宋桂芝脸上愁苦之色淡去，表情也变得活泛起来。
“就二十斤还难不倒我，再说这活跟庄稼地里的活比起来不知道轻省多少呢，你就放心吧。”
姜云喜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了，但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第二天她照常去上班，中午她才把炉子上的饭盒拿下来，就看见门口出现一道怯生生的身影。
“赵丽，有事吗？”
赵丽走到她跟前，将背在后面的手摊在她跟前，里面赫然是一枚煮鸡蛋。
她略带羞涩的说：“老师，这个鸡蛋给你吃。”
生怕姜云喜拒绝，把鸡蛋放在办公桌上她转头就要离开。
“赵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