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想到他会追问,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慌了。
对方心理素质显然没那么好,在陆晋的逼问下,终于老老实实交代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帮着带了两次过去,对方说是亲戚家里不能生,每次给我五十块钱说是作为酬谢。”
“这已经构成拐卖罪了你知不知道?孩子从哪儿来的你详细交代清楚,如果有立功的机会,肯定会酌情考虑轻判。”
审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陆晋一晚上没睡,眼睛里面几乎都是红血丝。
但他却没有一点困意。
因为通过犯人提供的线索,他敏锐的感觉到事情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但具体是什么,还有待查证。
他实在没想到,不过是过去帮个忙,竟能牵扯出一起拐卖案。
姜云喜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她才上完第一节课,石平就过来找她了。
“姐,我帮你约了中午,就在红旗饭店,他们家特色菜不错,主要是环境可以,有单独的包间。”
姜云喜点头:“干的不错。到时候你先过去,我一会儿还有一节课,下课了我就过去。”
让石平先回去后,姜云喜又上了一节课,然后才坐公交去了红旗饭店。
红旗饭店是省城的老牌国营饭店,虽然装修的不如西餐厅或者国际饭店那种豪华,但这里的老师傅干了几十年,老省城人都知道这里的味道最正宗。
姜云喜进入包间的时候石平跟黑三/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笑的很是畅快。
黑三姓朱,叫朱兴杰,因为人特别黑加上在这一辈兄弟中排行老三,所以才有了黑三这个称呼。
“姜经理。”看见姜云喜进来,黑三特意站起身同她握了下手。
两人虽然没见过,但因为有石平这层关系,所以其实并不算陌生。
姜云喜坐下之后也没同他客套,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来厂里工作?”
“我?”
黑三好像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道:“我可是有前科的人,蹲过几年牢,这种人你也敢用?”
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没打算进姜云喜的厂子上班。
不是他不想,而是碰壁太多根本就不抱有奢望了。
当初同意收石平的钱替他平事,也是老娘有病住院急需要钱。
“怎么闫龙又找你们麻烦了?看在石平老弟的面子我可以帮你出面说一声。”
姜云喜:“现在的厂子有点小,等新厂房盖起来,我准备设置一个保卫科,专门负责厂里的安全,你就是保卫科科长。当然对于你来说可能是有点大材小用了,所以工资方面你看一百元怎么样?”
黑三原本还玩味的嘴角落下,身体也坐直了几分:“你认真的?”
姜云喜:“不然我请你来做什么?我也很忙的。”
一百块听起来确实是很高了,但如果真的能请动黑三过来,那厂子无形中就多了一把保护伞,最起码在省城,谁要是要是想有什么心思,那绝对不可能。
不光是厂里,还有两个店面。
自从个体户的人多了,街上游手好闲的人也开始动起了歪心思,每天以各种名头变着花样收取保护费。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话一点不假。
之前就因为交保护费的事情店里的玻璃被砸过两次。
平时店里只有一个女孩子都不太放心。
想到什么,姜云喜轻咳一声:“不过保卫科成立初期人数上可能少点,管理的人也不多,算上门卫和值夜班的,一共只有三个人。”
“不过你放心,该有的待遇我们厂里都有,除了平时工资,还有每月全勤奖、季度奖和年终奖,唯一不足可能就是不是国营企业。”
黑三略微一想就明白姜云喜为什么找他了。
只是他已经好多年都没工作了,一旦进了厂里,束缚肯定就多了。
况且他这个脾气,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见他如此说,姜云喜倒是没感到意外。
毕竟这种人自由随性惯了,真要一口应下,反倒不是黑三的性格了。
姜云喜笑:“行,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
正好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三人的话题也转到了别的地方上。
姜云喜没来的时候黑三和石平也正是在说闫龙,这会儿把刚刚的话头又捡起来了。
“他这人有时候就是太看中钱了,当然我不是说看中钱不好,但要看你想走哪条路,他这条路,走窄了。”
“他岂止是走窄了,我看已经走到死胡同了。”
石平有些不屑的说:“如果我是他,好歹是叫的上名号的人,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搞他搞谁?跟着他的小弟也要遭殃。”
此刻,两人口中的闫龙,正坐在公安局里接受审问。
“赵亮认识吗?昨天晚上平安服装厂正在放火的时候被人逮住,他们供出是受你指使的。”
闫龙翘起二郎腿:“冤枉,我跟那什么服装厂无冤无仇,这事儿谁说的,你把他叫过来我跟他当面对峙。”
陆晋看着面前吊儿郎当甚至态度有些嚣张的人,猛地拍了下桌子。
“严肃点。不光是昨晚教唆别人纵火这件事,我们还怀疑你跟儿童拐卖有关。”
闫龙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如常。
“你们办案得讲究证据吧。空口白牙的说我杀人也行。我不过就是认识的人比较多帮忙从中搭个线,跟什么拐卖啥的根本就不搭边。”
“有人家不想养孩子,有人家生不出孩子,再说我又不收钱,是赵亮跟你们说的吧?我是看他家庭条件不好,听说了消息告诉他,都是他自己联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晋:“你的消息又是从哪儿来的?”
闫龙:“道上混的消息多少灵通一些,具体的我早就忘记了。”
尽管他说的天衣无缝,但公安的直觉,陆晋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教唆别人放火,这事儿你总抵赖不了吧?”
闫龙:“我就是让他们吓唬吓唬,谁知道他们真干啊,我都被他们连累了。”
闫龙所有的事情不是推的一干二净,要不然就是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