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
顾一城不屑：“不就一件毛衣，我那还有两件呢。”
陆晋脱口而出：“你那是买的，人家生哥这个是小妹织的，根本不一样。”
顾一城白了他一眼：“一边去。我跟老姜说正事——年前有个军地联谊会，你把参加的人员名单统计下，到时候报上去。”
“联谊会？”陆晋兴致缺缺：“年年都是老三样，那些女兵一个个的看着比我都爷们儿，没甚意思。我还是喜欢像咱小妹这样的，温柔贤惠。”
顾一城：“我听说今年好像不太一样，是跟军区医院一起，有不少医生护士，你要是不乐意正好空出一个名额……”
“我去！”
不等他把话说完，陆晋立马说道：“年年都去也不差这一年。云生你可千万记得把我名字加上去，兄弟的终身大事可全交在你手上了。”
顾一城眼中带笑，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准备，到时候可别给咱们队丢脸。”
……
时间一晃便到了二月十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
姜云喜准备今天最后送一次货，再把剩下的苞米豆都卖了，年前就彻底休息了。
“昨天队上发了二斤猪肉，你今天早点回来，晚上咱们包饺子。”临出门时，宋桂芝叮嘱道。
“知道了，妈。”
本来苞米豆也没剩多少，大概二十斤左右的样子，估计用不上一个小时，中午之前两人就能回来。
赵越把苞米豆连同豆芽都放在自己背着的筐里，姜云喜则只背了两捆韭菜。
此时外面的天还黑着。
不过因着昨天才下过雪的缘故，大地一片银装，周围的事物倒是能看的清楚。
伴随着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两人顶着寒风朝镇上走去。
姜家，姜云月悄悄将姜云桥叫醒。
“大哥，醒醒。”
“这才啥时候啊，我再睡会儿。”姜云桥不耐烦的翻了个身，顺手将被子拉过头顶。
“姜云喜他们已经走了，你再不起来估计就来不及了。”
被子里面半晌没有动静。
姜云月也不再叫他了，只说了一句：“行，反正那天出丑的人又不是我，你要乐意就继续睡吧，不过人家指不定心里怎么看你笑话呢。”
她才说完，姜云桥就坐了起来。
“哥，姜云喜那样对你，我也是看不惯想要替你出这口气。”
想到那天被吓尿裤子的事情，姜云桥脸上横肉抽/动了下，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
起身穿好衣服，一想到外面能冻死人的天气，他又有些怨气：“我听你的，这几天一直偷偷跟着她们，倒是亲眼看见那贱人在火车站卖东西。可我想去举报，你非让我等到今天，真搞不明白你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哥，今天是小年，她要是这时候犯事，你想想别人都回家过年了，她是不是最少也得等到年后才能被放出来？”
她就是不想给她这个反应的机会。
“村子就这么大，她十几天不回家，这事儿能瞒的住？到时候别说丢人了，如果学校知道了，她工作都得丢，往后她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姜云桥瞬间兴奋了。
“要不说还得是小妹你，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你放心吧，那贱人我保证让他在里面多待一阵子。”
姜云月见他套上围脖要出去，忙又叮嘱道：“你自己别露面，免得让她发现了。姜云喜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不好惹，还是小心点好。”
“知道了。”姜云桥不耐烦的挥挥手，一转头就走了。
直到门关上了，姜云月才有些虚脱的坐在凳子上。
自从那个孩子被她打掉之后，身上见红就一直没好利索，肚子也经常抽着痛。
再等等，等到亲眼看着姜云喜进去了，她再偷偷去卫生所瞧瞧。
姜云喜和赵越进城之后，天已经大亮了。
两人先把豆芽送去饭店后门，然后又去了火车站。
虽然是小年，但坐火车的人有增无减。
过年回家和家人团圆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信念。所以不管有钱没钱，都会回家过年。
今天苞米豆比较少，每人挎包里只装了十斤左右。
站台前，火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没多久一辆绿皮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前。
姜云喜和赵越分别从不同车厢进去，最后在同一个出口出来。
赵越拍了拍胸前的挎包，咧嘴笑道：“才走了两节车厢就卖了一半，估计下趟车就能卖的差不多了。”
姜云喜同他情况差不多：“看情况用不上中午，一会儿咱们就能回家了。”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忽然有人群骚动起来，姜云喜侧头，正好瞧见姜云桥带着两个‘红袖箍’朝她这头冲过来。
“同/志，喏喏，就是她们投机倒把，赶紧把人抓了。”他声音极大，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仿佛下一刻就能看见姜云喜的悲惨下场。
姜云喜心里咯噔一下。
眼看工作人员距离两人越来越近，姜云喜和赵越转头想跑，这才发现身后也有两名工作人员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前后都有人围堵，两人一时间进退两难。
若是换作平时自然没什么，交点罚款处理一下最多第二天就放出来了。
可今天是小年，过了今天工作人员都停工放假了，要处理恐怕也得年后。
想明白其中关键，姜云喜越发着急起来。
“他们针对的是我，一会儿我朝左面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混在人群里跑出去。”
她声音虽然急，一字一句却说的非常清楚。
从偷偷做生意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想到了。
可赵越不同，他家里还有小妹需要照顾，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他。
然而，就在她准备朝左面逃跑把人引开时，旁边的人忽然动了。
姜云喜只觉得身上被重重推了一把，她不受控制的朝旁边的人群里撞去。
“你快跑，别管我。”赵越把人推开后，径直朝着前面过来的‘红袖箍’冲过去。
以为他要袭击，工作人员也顾不得去抓姜云喜，瞬间将他包围并且毫不留情的出手。
为了给姜云喜争取逃跑的时间，赵越疯狂的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