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钱确实不算贵。
姜云喜便点头同意了。
“大娘，二十几个有点少，你知道还有谁家卖吗？我想凑够一百个。”
毕竟腌制一次，索性多腌一些，除了给姜云生他们拿的，剩下的一部分也能送人情。
上次的事情于胖子和刘永义都没说什么，这对她也算是照顾了，正好快过五月节了，送些咸鸭蛋也好看。
“诶呦，一百个那可不是小数目，你要不着急就先在我家等着，我去给你问问其他人。”
听说她买一百个，赵大娘十分热心，赶紧出去帮忙询问情况去了。
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感受到旁边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姜云生极为不适的皱紧了眉头。
顾一城掐掉手里的烟起身：“去水库那头转转？”
姜云生点头。
“小喜，我们先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姜云喜看了眼想要跟着一起的田玉霞，笑说：“哥你放心去吧，有玉霞姐他们陪着我呢。”
田玉霞迈出去的脚只能悻悻的收回来。
姜云生和顾一城离开后，赵大娘还没有回来，或许是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她的小孙子忽然开始闹腾起来。
姜云喜只能把孩子抱起来耐心的哄着。
“回来了回来了。”
赵大娘急慌慌的从外头进来，胳膊上的篮子里装了满满登登的鸭蛋。
“你要的数量多，我走了好几家才凑够，等急了吧？”
姜云喜笑：“没有没有，就是孩子一直吵着找奶奶。”
看着哭花脸的小孙子，赵大娘赶忙放下篮子过来抱孩子。
姜云喜把孩子交到她手里，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有人落水时，姜云喜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赵大娘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水库里头每年都得有几个淹着的，尤其那帮放了假的半大孩子，提着耳朵告诉别下水，就是没人听。”
嘴上说着，她抱着小孙子快步往外头走去。
姜云喜也跟着她往外头去，走了几步回头想要叫人却发现身后除了姜云月再没有其他人了。
她忽然想起来，有一年后山的河边一个知青救了一个落水的姑娘，明明是好心救人，却硬是被对方逼着娶了那姑娘。
如今田玉霞不在，又听到有人落水，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田玉霞呢？”
她的语气很急，却又不停的劝自己，或许只是巧合，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姜云月不以为意：“她说院子里有些闷要出去走走。”
姜云喜简直想骂娘，顾不得其它，拔腿就朝着水库的方向跑去。
同时心里默默祈祷，落水的不是田玉霞，她哥千万不要跟那个坏女人再有任何牵扯。
等她一路跑到水库边上，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透过不断晃动的人群，她隐约看见一个壮硕的身体浑身湿透的躺在草地上……
是田玉霞！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因为太过着急，忽然脚上被绊了一下，她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忽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稳稳的将她托了起来。
“着什么急，走路不看脚下？”
姜云喜侧头，看到是顾一城，几乎颤抖着声音问：“我哥……”
因为太过着急，她全然没留意自己几乎是被顾一城半抱在怀里的。
顾一城抬手：“你哥不是在那？”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姜云喜这才看见远处正有一个人朝他们这里跑过来，不是她哥姜云生又是谁？
太好了，她哥没事。
“哥！”
她高兴的挥挥手，快步朝姜云生跑过去。
顾一城见状也快步追了过去。
到了近前，姜云喜一把抓住她哥的胳膊，上下打量一遍确定什么事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哥，你怎么从那头过来？”
“原本我想下去救人的，可你顾大哥说他水性比我好，他下去救人，让我赶紧去村里叫人。我怕劳力都去地里干活了，绕远就又多跑了一段路。”
姜云生说着看向顾一城，见他一身衣服还是干净的，纳闷道：“你不是去救人了？”
顾一城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看有人下去了我就没凑热闹。”
三人说着拨开众人。
此刻田玉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围观的人早已经议论纷纷。
“已经控水了人怎么还不醒？人命关天还是抓紧送卫生所吧。”
“我听说呛水了得嘴对嘴吹气，叫什么呼吸，我家孩子听他们老师说的。”
水库边上常年面临这种危险，村民也比其他人懂得多些。
“谁去？”
人群里忽然有人问了一句。
在场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沉默了。
嘴对嘴吹气，多难为情？
关键再凡要是个长相过得去的人，他们也能说服自己，可看着地上双眼紧闭的田玉霞，都露出为难的表情。
“麻子你去。”
人群里不知是谁忽然推了一把，紧接着一个满脸麻子的人被推了出来。
“不行，俺不行。”
他虽然着急娶媳妇，却也是坚守底线的人。
“你们也太冷血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
姜云月冲到田玉霞身边，抬头看向姜云生：“二哥，你快救救玉霞姐，大家都是一个村住着，你总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吧？”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云生身上。
“我……”
姜云生刚说了一个字，被姜云喜拦下。
今天他跟顾一城都穿着军装，且不说同村不同村，碰到这种事，所有人的第一印象恐怕都是解放军不牺牲自己救人，难道要见死不救？
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了。
“我哥一个大老爷们儿，让他做人工呼吸未免不妥，万一传出去毁了玉霞姐的清白就不好了，不如让我来。”
躺在地上装死的田玉霞心里恨个半死，手指几乎都要抠破了。
可为了演下去，她只能继续装着一动不动。
只是五一天气依旧很冷，她又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此刻浑身早就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
姜云喜走到她身边，离的近了她终于看清楚，田玉霞虽然极力掩饰，但眼皮下面的眼珠还是不受控制的动了下。
心下了然，她直接伸手掐在田玉霞的人中，指甲用力，几乎嵌进她的肉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