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姜云生非常满意。
他相信只要自己脚踏实地，努力奋进，早晚有一天能干出一番事业。
去报到的前一天，他特意让宋桂芝帮忙理了头发，还刮了胡子，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然后便去水利局报到了。
他所在的部门算上他一共有四个人。
领导是个姓汪的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第一天上班，同事们没有他想象中的热情，但也不算冷漠。
总体来说感觉还是不错的。
办好入职手续之后，姜云生便开始了按部就班的上下班生活。
且说姜云喜，在黄伟费尽心思寻找原材料的时候，她跟石平先去了一趟市里的服装厂。
一番沟通下来，对方并没有想要合作的意愿。
一来他们的订单量太小，重新打版没必要，即便姜云喜他们妥协要用厂里原有的款式，对方也没有同意。
主要是今年交易会厂里接了两个大订单，现在正是赶工期的时候，根本分不出多余的精力。
其实说到底还是没有看上他们几千块的小订单。
姜云喜并没有为此受到打击，她跟石平又去了黄伟给的另外两家。
其中一个规模跟之前合作的庞老板开的那个作坊差不多，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十几二十个女工。
姜云喜说了自己的订单量后，对方十分有意向。
毕竟能够总有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对象，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姜云喜实地考察之后，对这家持有保留意见。
小服装厂和大服装厂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因为厂子小，各方面成本就会相对高一些，但为了拉资源他们不得不在价格上做出让步。
但价格让步了，他们赚的就会少一些，时间长了肯定会从一些地方找补回来。
比如质量。
另外加上工人是计件的工资，做的快了难免也会有疏忽。
庞老板就是例子。
所以尽管对方想要合作的意愿十分强烈，姜云喜还是表示先回去考虑考虑。
接下来就是另外一个村办工厂。
为了应对政策变化，最近一两年出现了大量的村办厂乡镇厂。
其实就是先做计划经济的外壳，然后再用资本市场化做心脏。
这家村办厂规模虽然不大，员工也就三十几人，但该有的设备都非常齐全。
姜云喜看了他们生产的牛仔裤，质量和做工都没得说。
除了牛仔裤，他们还生产其它上衣和裤子。
姜云喜对他们生产的牛仔裤非常感兴趣。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姜云喜最少定购两百条牛仔裤，对方则可以给到最低16的批发价。
姜云喜先付40％的首付款，等到交货的时候一次性结清剩下的尾款。
就在双方签订协议的时候，忽然一名工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村长，不好了。”
“你个衰仔，没看见我正在忙吗？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这可是主动找上门的‘大客户’，万一给人家留下不专业的印象，他非要打折他的腿。
“强仔说他不活了，正要跳楼呢，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诶呦这个衰仔！”
老村长吓的赶紧扔了手中的笔，转头就跟着后生跑出去了。
姜云喜和石平互相对视一眼，也跟着两人后头出去了。
此刻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还有几个人对着头顶的方向大声劝着让人下来。
姜云喜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三层办公楼的楼顶上站着一个年轻后生，穿的挺时髦的，此刻神情激动的站在最边缘的位置。
看见老村长叫他，后生神情越发激动，仿佛随时都会跳下来。
如果是平时姜云喜仔细听还能分辨几句，现在听那后生语速很快，姜云喜根本听不清他跟老村长说了什么。
似乎看出她好奇，石平在一旁帮忙解释道：“那男的好像是接了个订单，对方还没交钱他就自作主张进了一大批布料，现在人家反悔了不跟他们合作了，结果布料也退不回去。”
这就是冒进的后果，那后生又怕承担责任，这才有了今天这场闹剧。
如果他要是真的想死，就不会去爬一个只有三层的办公楼。
正如姜云喜猜测的那般，没过多久后生就被村长和众人给劝下来了。
“那可都是白色的布料，咱们哪里用的了，还不知道什么年月能回本，要不是他自作主张，害的咱们都跟着受连累。”
“谁说不是，厂里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村长还说这个月要给大家发奖金呢，估计是要黄了。”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强仔也是为了大家多赚点，才吃下那批布料的，现在闹成这样他也不想的。”
“……”
眼见着人平安无事，大家陆续散开各自去上工了。
姜云喜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小姜？”
直到老村长连续又叫了两声，姜云喜终于回神。
“让你见笑话了，咱们先去把合同签了吧。”
“哦，好的。”
姜云喜点头，两人回到办公室，把没签完的合同继续签完。
从厂里出来，姜云喜和石平先去银行预约取钱，然后才往招待所走。
“姐，你是不是有啥心事？”
姜云喜抬头：“被你看出来了？”
石平：“刚刚我叫了你两遍。”
姜云喜：“抱歉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石平笑：“刚刚路过一家店有卖脆皮鸡的，我想问你要不要吃？”
姜云喜摇头：“天太热了根本没什么胃口，你要是想吃不用管我，你去买吧。”
石平：“那还是算了，我上次来吃过一次，觉得还是大娘炖的鸡肉粉条子好吃。”
姜云喜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石平，你说咱们把那批布料拿下怎么样？”
她忽然的问话让石平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你说服装厂那批？可是，他们不是说那批布料是白色的？这么素的颜色，如果做衣服好卖，我看那老村长也不至于那么愁了。”
他后面没说的是，就算他们运回去，除了多花运费钱，情况恐怕跟服装厂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