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白纸,将王荣吓了一大跳。
而在他身后,刚刚进入高家村的村民,更是忍不住磕头。
毕竟刚刚被高德胜带着四处转悠,见识了各种“神迹”,而且一路上还在被不断的介绍。
元君天尊的威名,早就已经深入人心。
而眼下从天而降如此大的一张白纸,在他们看来这自然是元君显灵。
所以乌泱乌泱的,割麦子一般,跪倒了一大片。
尤其是王荣,他本来就要替元君雕刻神像,眼下见到如此场景,更是呆愣在原地,浑身激动的发抖。
作为一名石匠,漫天神佛,他几乎都雕刻了一个遍。
可雕刻的石像,越是精细,他内心的疑惑,就越是深重。
因为他这一生,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神迹,以至于开始怀疑,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明存在。
眼下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没想到还能见到神明展展露神迹,这如何能不让他激动?
等到情绪稍微平复,王荣开始仔细的观察,这张硕大无比的白纸。
然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像是猴子,但又像人,莫不是猴妖?”
李远闻言,内心也暗自的佩服,不愧是做了半辈子石匠的人,哪怕从来没有见过的形象,也能看出个大概。
尤其是现在,乃是唐初,西游记都还没有写出来,如此经典的形象,自然不可能有人认识。
王荣能够说出是一只猴妖,已经算得上是想象力丰富了。
赞叹一句,李远立刻吩咐给高德胜。
高德胜听完,表情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元君希望你能将这画上的形象雕刻出来,要做的一模一样。”
王荣闻言,立刻就被吓了一跳。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张纸怕是比几个屋子加起来还要大,如此大的模型,就算我雕刻到死,恐怕也没办法完成。”
在王荣的认知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工作,甚至连原材料都找不到,真要弄一块如此巨大的石头过来,还不如直接把他丢到山上开始雕刻。"
“你别误会了,听我说完,元君大人的意思,是雕刻巴掌大小的塑像。”
这让王荣立刻松了一口气。
“这就无比的简单了,我只要花上几个时辰,就能够雕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是如果想要异常的精细,还要花时间打磨,但是半天也足够。”
高德胜闻言,脸上露出了喜色。
而后他侧耳倾听了一番,笑着开口道:“还要上颜色,分毫不差。”
“可我没有颜料,不知……”
“这些不过是小事,到时候元君自然会替你解决,现在赶紧去挑一块好木头,然后开始雕刻。”
王荣立刻领命,然后喜滋滋的去挑选木头了。
造景箱之外的李远,此刻也打算出门一趟。
毕竟王荣说了,雕刻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如果他需要赶紧将颜料带回来。
出门后打了一个车,直奔离小区最近的建材市场,然后李远走进了一家油漆店。
在挑选什么样的油漆时,李远也犹豫过,最后还是决定购买专业的上色油漆。
本来因为各种颜色都需要购买,所以李远可以成为店里的大客户。
然而他发现了二十块钱一罐的试用装,立刻改换目标,花钱买这种小罐的。
店员的表情从原本的欣喜,到后来面容僵硬,好说了一箩筐,都没办法改变李远的主意。
一般小罐都是拿回去试颜色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将各种颜色都买了一遍?
然而这个店员不知道,这些正是李远所需要的。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需要油漆,这些上色的油漆,是他拿来给造景箱之中的王荣用的,这些分量甚至已经远远超出。
付钱购买后,李远拎着两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罐子。
等他回到房子内后,此刻的造景箱内,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气象。
有人运输各种材料,开始给他竖立神庙的人。
有人随着铁虎,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铁匠铺前,叮叮当当的敲着各种铁器。
还有人挥舞着锄头,辛勤的开垦村后的土地。
妇孺们在帮忙洗衣服做饭,制作灯笼,削减木头,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有人在跟随范长河,操练着如何打仗。
之前死气沉沉的高家村,俨然已经换了另外一副新的面貌。
李远见此,内心深处涌现了一丝自豪。
这些都是因为他,才有了如此繁荣的景象。
这些生机与活力,都是他铸造出来的。
看了一会儿,李远又给黑啤打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在忙吗?”
这话说完,另外一头丝毫声音都没有,场面沉寂了几秒,然后一道犹如厉鬼的声音,慢慢的响了起来。
“就因为你那个破围屋,我已经晕了好几天没有睡好,你要是敢催我就和你拼命。”
“别急别急,我不是来催围屋进度的,是另外找你有一件事。”
黑啤的语气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找我有事?该不会是你想要改方案?”
“不是,是我想要见你一面,然后有个小玩意儿让你掌掌眼,你不是正好是做各种模型生意的吗?”
当初李远找黑啤制作围屋的模型,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和黑啤关系好,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家伙技术过硬,模型精美。
其实当初李远还考量了另外一个角度,那就是距离。
黑啤这家伙,和他可是同城,到时候做完围屋模型,如果不方便邮寄,可以上门去取。
而且他和黑啤的交易,也算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所以李远对此也十分期待。
黑啤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接着冷哼一声道:“行吧,那你来找我吧。”
接着,他便将地址告诉了李远。
“行,没想到你距离我还真不远,等会下午的时候我来一趟,给你看一个东西。”
黑啤自然是满心疑惑的,可此刻也不知道是困到极点,还是网友忽然要面基带来的尴尬,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