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君连云,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西装,替而代之的是一件灰色牢狱服代替,他眉宇略沉,深邃暗沉的眼眸却将自己身上那一层层狼狈驱赶的无踪无影。
抬头看我时有几分动容,而我看着他略疲惫的模样,心疼不已。
他这些天一定吃了不少苦。
隔着一层厚厚的橱窗,他拿起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而我想说的话也在那一瞬间梗在了喉咙之中。
“我暂时出不去,很多事都不能亲力亲为,这次的事情亦无法亲手调查。”
他面色苦闷,似乎是想要说的话实在太多。
听到这里时,我顿时警觉,有人针对君连云,且正在背后搞鬼,而且背后的势力很大不说,这次的事情更是非同小可。
而君连云无证无据,一面之词难以将他从水火之中救出,且以君家的势力,也无法让他从这里保释出去。
通过他几句潦草的话,我就知道,君连云这次遇到了大麻烦。
似乎是看到了我释然的模样,他忽然咧嘴笑,“我就在知道你还不算太笨。”
“你安心在这里待着,什么都不要想,孩子我会保护好,你爸妈我也会照顾好,我迟早会把你从这鬼地方弄出来。”
君连云还能笑得春暖花开,似乎是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什么险境,但能看到他笑,我心里自然也是安心不少。
他半笑,“出去当然是迟早的,说不定你明天早上就能看到我躺在你身边了呢?”
君连云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还能日此谈笑风生,让我禁不住懵了两秒。
见到他没事,我也稍微放了心,但我当时却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只是在安慰我而已。
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他挂断了电话就由着工作人员带走,临走前还不忘了不正经地冲我眨了眨眼,见他没多大点事,我倒松了一口气。
离开警局之后,我径直往君家的公司走,到目的地时,君氏集团的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堆人,不少记者围堵,也不乏凑热闹的路人,甚至不缺特意来看戏的人。
一走近,我就听到了悲痛欲绝的哀鸣与质问声。
见到这情况,我心里就急了,赶忙扒开一层层的人钻进人群里,只见君伯母焦慌狼狈的站在那里听着吵杂的声音,她脚边就是死者的家属。
一边是记者七嘴八舌的疑问,另一边是死者家属的边哭喊边缠着君伯母索赔人命,简直乱到让人无法找到词来形容现场。
“好好的一个家庭被毁坏成这样,你们公司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要是说不出个理字来,大家法庭上再见!”
“请问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君家这次就算是选择私了也没办法了吧?”
君伯母孤立无援的模样,让我看着心疼不已。
刚走过去,忽然有眼尖的记者认出了我,逮住我就问,“李小姐,网上都传你跟君先生打的火热,甚至有结为伴侣的趋势,请问这次君先生要是付出法律责任,那你……”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我一掌拍开了对方手里的东西,并毫不客气地往后推了一把,身后人群拥挤,他一倒下,连着带倒了好几个人。
“谁再闹腾,别怪我报警!”
咬牙切齿地说完一句话,我就拿起了电话,直接打到君连云的办公室内线,让小秘书多带几个人下来将君伯母带回去,而这时警车鸣笛声从远靠近。
记者们一听到这声音,迅速散退了一半,死者家属抱着君伯母的腿哭闹不止,身边还带着两个抱在一起哭的孩子与一位痴呆老人。
看到这场景,我不由心塞,蹲在那位妇人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姐,对于这次的意外,我们深表抱歉,对于您丈夫的离世亦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帮他出点赡养费,再找份薪资不错的工作,以改善生活……”
丈夫刚去世,妇人情绪本就悲沉,听不进去我这番话,呜咽着将我的手拍开,涕泗横流地质问我,“你又没有死过老公,你怎么能理解我的心境!”
一句话将我砸的哑口无言,顿了片刻,我才回道:“我能理解你的心境,可人死不能复生,抚养孩子,赡养老人的重担我们会帮你解决。”
“我也看的出来你们夫妻感情好,你现在一定心慌着给你丈夫好好送行。”
女人垂眉掩目不再说话,显然是被我戳中了心事,这时 君连云的小秘书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我随口安排了一辆车将这几位死者的家属送了回去。
这场意外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