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从他怀里移开,慌乱地拿起手机,拨了120求救。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管家一见,立马慌了神,踉踉跄跄地往楼上奔去,语无伦次,“夫人,夫人,少爷他……他……”
君伯母很快就被叫下楼来,一看见君连云是这么一个情况,原本通红的眼睛立马一层猩红,眉头一皱,眼泪立马覆盖了眼眶,一近身就逮住我的衣领,将我往边上一扔,咬牙道:
“自从你出现以后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过,非要让我们君家落得破人亡的下场,你才开心?!”
她怒目切齿,眼底是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我明知道她在这样的关头,根本没有理智二字可言,可我听着这些扎人心的话时,难免还是止不住的心伤。
见状,君连云略微艰难地比了个摆手的动作,面色略痛苦,额角已经遍布细密的汗珠,“默默……”
他撑住身体往我这边移,君伯母听了他那越发虚弱的声音,哪里还顾得上跟我撕逼,立马冲着家里的下人叫唤,“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备车把少爷送去医院!”
面对这突发情况,多数人都被惊住,君伯母喊了话,众人风风火火地忙活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我们带着君连云来到了附近的第二人民医院里。
我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对面是焦急如焚、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的君伯母,李管家愁眉苦脸地在一边来回踱步。
空气里是刺鼻的84消毒水味,手术室的灯迟迟没有熄灭,让我束手无措,我攥紧双手,自言自语,“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君伯母看了我一眼,眼圈一红,憋闷的情绪又浮了上来,猛地起身走到我跟前,伸手就逮住我的衣襟,怒眉瞪目,“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就是你,立刻给我马不停蹄的……”
一个滚字还没从她嘴里吐出来,身着绿色手术衣的医生忽然将手术室的门打开,询问,“谁是患者家属?”
君伯母迅速放开了我,直奔过去,神色紧张,“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对方摘下了口罩,神色略严肃,“今天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经胃内容物化验显示,患者误食了毒药,量并不多,但也够呛。”
闻言,君伯母瞳孔骤然一缩,“晚饭是我们一起吃的,可我们没事啊!”
“我过去之后,也只看到他抿了一口茶水。”
我这话一出,犹如一颗深水炸弹在水中爆开,君伯母转头看向我,满脸错愕,脸色瞬间青紫交替,脚下踉跄两下,差点跌在地上,眼底渐渐被愤恨染上,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
“君腾……你竟敢!”
我虽然早已猜到那茶有猫腻,可是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君连云,一阵愧疚猛涌起,将我覆灭。
医生最后总结道,“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只需休养几日便无大碍。”接着就是一系列的注意事项。
君连云很快被转进普通病房,我与君伯母一起守了他大半夜,君伯母最后坐在床旁椅上,上半身顶着病床就睡了过去,双手紧握住君连云的手,眉头紧锁。
我经历过被背叛的婚姻,也已为人母,不难理解她的心境,心里一酸,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往她身上盖好。
我守了一个通宵,头重脚轻,洗了一把脸就出去买了早点上来,再回到病房,君伯母已经转醒,正在用帕子擦拭君连云的脸,而我的衣服已经被她叠在一边。
“伯母,吃点早餐。”
君伯母看了我一眼,眼底抗拒与厌嫌已经没原来那么浓烈,沉默了一会儿,一脸淡漠地从我手上接过早餐,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这时,我的余光注意到君连云的手臂忽然有所动作,目光一扭,正好看到他龇牙咧嘴地抬起手往眉心揉。
我心里一惊,一激动就下意识地握住了君伯母的手,喜出望外,“醒了!连云他醒了!”
君伯母眼底有别扭一闪而逝,下意识将手往回抽了一抽,然后一僵,猛转身看向躺在身后的人,将早饭往我手上一搁,迅速坐上了床旁椅,红了眼眶之后一阵嘘寒问暖接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君连云摇了摇脑袋,声音略沙哑,喊了一声妈,忽然道,“我想喝你亲手煲的鸡汤。”
见自家儿子没大碍,君伯母简直喜极而泣,他说什么就应什么,一连唠叨了一堆注意事项之后就离开,临走前看了我一眼,神色略别扭,忽然问我,“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一懵,君伯母这突然改变的态度,让我顿时风中凌乱。